水,入口果然清香淡雅,正是醉仙樓有名的百花釀。他聽得嚴宗望誇讚,介面道:“此酒採百花精華,芳香撲鼻,釀造之時又加入了少許蜂蜜,自然入口醇香。”
嚴宗望微笑點頭,頗為讚許。
嚴晟卻不以為意,淡然道:“這百花釀香倒是香,卻不似男兒所飲之酒,帶著些脂粉味。”
“四叔所言甚是!”嚴宗望拍掌大笑。
賀芝仙奇道:“此話怎講?這酒還能帶著脂粉味?”
嚴晟哂笑道:“我北方男兒多以粗曠為美,馬**酒雖不如百花釀醇香,但酒性極猛烈,入口就如寒風烈火,男兒丈夫正當如此性情。宋人處處追求精緻機巧,這百花釀雖說是酒,可除了花香,就跟喝水一般清談無味,倒似給女人喝的。”
賀芝仙見其說得有理,也不禁頻頻點頭。
嚴晟繼續說道:“莫說這酒,便是宋人的兵將、官員也是這般柔弱,哪似我北方男兒那般英勇雄壯,不然,堂堂大宋怎會年年向遼人上貢歲銀布糧,只怕早已收復燕雲之地了。”
這番話倒是實情,放眼天下,當朝皇帝徽宗整天只知描花繪鳥,朝廷官員更貪贓枉法,對上阿諛奉承,成日勾心鬥角,對下百般欺壓。
如今大宋男兒多無血性,積弱已久,將不善戰,兵不善鬥,能自保已是艱難,遠不像契丹、女真那般彪悍善戰,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不說,還年年向遼人上貢歲銀布糧,還談甚收復燕雲之地?
嚴宗望心中何嘗不是這般想法,此時借嚴晟之口說將出來,他大為快意,大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大喝道:“說得好!”
雖說賀芝仙心術不太正派,但終究是宋人,他面上尷尬。聽嚴晟言語,他已知這兩人非尋常人等,他打算套出兩人來歷,便乾咳兩聲道:“貴人所言甚是,只是這天下大事,哪是小老兒管得了的?貴人要喝烈酒,小老兒倒可以想想辦法。”
賀芝仙叫來夥計,拿了些散碎銀子,命他到隔壁酒坊買些陳釀的高梁,夥計腿腳麻利,不多時便抱著一大壇酒回來。
剛拍開泥封,濃洌的酒香就撲鼻而來,夥計取大碗裝了,三人各端一碗,客氣一番後,均一飲而盡。
嚴宗望將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頓,揮手抹淨鬍鬚上的酒水,大笑道:“痛快,好酒,真是好酒,哈哈哈……”
嚴晟嘗得酒好,他不似嚴宗望這般豪爽,卻也喝得極為痛快。
三人再各斟一碗,嚴宗望便將餘下的盡數賞與隨從,十幾名漢子端起碗來也一飲而盡。這些人不會說漢話,他們大聲說著‘阿齊賽因,阿齊賽因’,顯然喝得極為高興。
賀芝仙雖不明白眾人說的什麼,但見眾人歡喜,又讓夥計去抱了幾壇回來。
眾人喧鬧,卻未注意到原本痴痴呆呆的上官雲渾身一顫。
原本上官平一家在大遼以北的荒漠中生活,約兩年前,有一幫自南方來牧民在風雪中迷了方向,奄奄一息之際,被上官平與當地的牧民發現,這才撿回性命。
牧民們向來熱情好客,眾人獵兔宰羊,當晚便圍著篝火喝酒吃肉,載歌載舞。
被救那些人開懷暢飲時也是大叫著‘阿齊賽因,阿齊賽因’,賀芝仙不知道此話是何意思,當年一位長著酒糟鼻子的白鬍子老者卻告訴上官雲,‘阿齊賽因’是他們族中語言,意為好酒。
上官雲自小在荒漠長大,平時難見外人,更未像那晚那般熱鬧開心過,以致對此事記憶深刻。他乍聽此言,似是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