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該死的。他娶朱小小,竟全是好友們攜的鬼!
黑眸竄起怒火,他猝然走了出去,大步經過目瞪口呆的杜婆婆及她身邊那名小姑娘,直接到了新房,拉起仍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我們走。”
“走?”走去哪?
但勤敬也不說,只是繃著一張俊顏,扣住她纖細的小手,拉著一身鳳冠霞帔的她,穿過莫名其妙的眾多賓客後,直接上了府外的一輛馬車,就往她住的破宅子駛去。
“怎麼回事?”
眾人議論紛紛,季治平跟黃子健這才看到杜婆婆神情緊張,在後院拱門旁拚命跟他們揮手,他們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在聽到她說了什麼後,差點沒有昏倒。
完了,勤敬肯定是去退貨了!
不久後,勤敬的確拉著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朱小小回到破屋,向她的父母說明完這整件烏龍婚事後,面無表情的道:“我跟小小姑娘尚未洞房,也算是完好無缺的將她歸還。”
“抱歉,貨物既出,概不退貨。”
這可是頭一次,朱小小的爹孃口徑一致,雖然他們的理由大不同。
對朱小小的爹來說,那厚厚的一疊銀票多吸引人啊,何況女兒嫁過去了,雖然是潑出去的水,可相信三不五時,孝順母親的女兒多少會捎人塞些銀兩給她娘,這不等於有了一座金山銀礦可以挖了?
而朱小小的娘想的卻是女兒能嫁給貴族,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不必像她一樣,苦了大半輩子仍是兩袖清風,為錢辛苦為錢忙。
所以兩人很堅定的將勤敬請了出去,也給女兒使個眼色——下回別乖乖讓人帶回來,免得被丟下了,那可怎麼辦?
瞪著被關上的破木門,勤敬有股想一腳踹破它的衝動,但他忍下來了,看向仰頭看著自己退不了貨的新娘,“好了,你也明白事情的始末,你怎麼說?”
她聳個肩,“兩個字,活該!”
“什麼?!”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我說活該!”她受不了的再說一遍。
難怪,她就覺得有問題嘛。雖然每個人都說她是天仙美人,伹是她很育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小鎮之花、菜市場之花,老天爺怎麼會將尊貴的貝勒爺配給她呢,何況兩人還有豬肉之仇呢!
勤敬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你這個——”
“娶了就是娶了,雖然我沒有非得要當福晉,但誰叫有人交了損友,再加上自己的笨腦袋——”
“笨腦袋?”他咬咬牙。這小傢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是啊,你選老婆的方法跟一些千金小姐拋繡球有什麼兩樣?繡球丟給乞丐,嫁不嫁?嫁啊,萬一你的戒指是讓個女乞丐撿到,你就不娶嗎?”
“你!”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激得回不出話來,而她還是個大字不識得幾個的女子!
“我娘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爺就一定跟著爺了。”
“我想再多的銀票,也改變不了你的決定?”
“都是夫妻了,談錢多傷感情。”她回答得正經八百,“可是夫君有疑慮,妻子就要回答,而這個答案就是,不會。”
不是她厚臉皮,而是他吃飽撐著玩小孩子把戲,又被朋友耍了,她從頭到尾可都是無辜被捲進的人,憑什麼他要她時,她就得嫁,他不要娶時就說要退貨,那她算什麼東西?!
勤敬清楚的看到她那雙清靈眸子透著幾分頑固與不平,他知道他甩不開她了。
此時,季治平兩人也乘著馬車過來,一下車,就見到勤敬臉上的不悅。
“勤敬……”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他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過他們,一邊說一邊往剛剛他們駕過來的馬車走去,“那輛馬車我要了,我要跟朱小小回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