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臉色行事,他卻從未有過快樂或者說開心的感覺。
他問自己,人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生活在這個世上?
答案恐怕不是財富,更不是權力……
殷向北擁有一切,卻依然感到迷茫感到空虛,甚至連病臥在床,都沒有一個人關心。
親情友情愛情,全部都在他日復一日的追逐中,被拋棄的很遠。
若是周景還在他的身邊,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殷向北極少生病,但卻也有少許時間身體出現過狀況,有一次因為過敏,背上全部都是紅色的小疙瘩,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多看兩眼。
殷向北不喜歡去醫院,就躺在床上讓周景替他抹藥,任由身體自愈。
藥膏涼涼的,周景的手力度也很輕。
再加上週景一邊抹藥一邊給殷向北按摩穴位,很快就讓殷向北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等他醒來,背上的疙瘩已經消得差不多,樓下傳來若有若無的飯菜香氣,殷向北換上準備好的純棉體恤走下樓梯,周景身上圍著圍裙,正好也抬起望向他。
現在回憶起來,卻好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
恍恍惚惚間,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
第二天早晨房間裡突然傳來響動的聲音,殷向北下意識的掀開被子走出去,那兩個字彷彿已經到了嘴邊,可最終還是被嚥了下去。
來人是聞信,是他的助理,恐怕是因為他沒有按時上班,又不接聽電話,所以找到了這裡。
殷向北的頭依然昏沉,但顧慮著今早還有個重要的客人等著他去見,所以又是隻吃了藥,便換好衣服上車趕往會面地點。
就算生病,可殷向北的談判水平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讚歎不已。
他完美的表現贏得了公司上下乃至客戶的一致好評,所有人都祝賀他又談成了一筆足以驚動世界的生意,殷向北心裡想的卻是,如果能夠驚動周景,那就再好不過了。
談完了會議,殷向北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
可越到這種時候,腦子裡越是會想起一些無關的事情,好巧不巧,被他瞥到周景跟周宜一起上報紙的照片。
就好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數天來積壓的情緒通通爆發了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助理的阻攔,徑直把車開到周景小區門口,像從前無數次一樣,等待著周景的出現。
他想見他一面,哪怕什麼都不說,只要見一面就行。
可直到夜幕降臨,殷向北最終沒能等到周景,自己倒了下去,只剩下些許力氣靠在牆邊。
忽而,只聽轟隆的幾聲,天空開始飄下雨滴。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臉上,卻被體溫燙的灼熱不已,頭髮瞬間失去挺直的氣力,溼噠噠的搭在額前,殷向北還沒有失去所有的意識,卻也只能靠在車邊大口喘氣。
雨越下越大。
這樣的天氣,很容易就讓他想起嵐嶽山上的天氣,說變就變,沒有絲毫預兆,也絲毫不留情。
那個時候殷向北沒有住的地方,只能在一個土洞裡休息避雨。
小雨或許還能抵擋,一到大雨,土洞根本抵擋不住雨水向下的重力,連帶著泥土一起往他身上掉,砸的他無處可去,只能抱著自己的身體坐在河邊用身體迎接大雨。
哪怕那個時候的他是個傻子,他也知道自己雨如果一直不停,很有可能他就會死在那裡。
後來,雨終於停下,他開心的站起身來,在林子裡找到了一隻同樣沒有家躲雨的兔子,捏著兔子興高采烈的準備送給周景。
周景沒有吃,最後那些肉有一半到是進了蘇言的肚子裡。
可週景卻收留他在宿舍裡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