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周景等於就是被判死刑的前期,偏偏他還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任何情緒,其中苦澀,又豈是簡簡單單的分離所能夠比擬。
七月的n市正是最炎熱的天氣。
走出空調遍佈的室內後,熱浪便一陣接一陣的朝著周景周身襲去,但他的心早已冷如寒冰。
豔陽天曬紅了他的臉,卻曬不熱他的血,周景孤寂的站在街頭停留了不知多久,望著街上車水馬倫川流不息的人群換了一批又一批,終於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卻突然感到口袋中的手機發出一陣震動。
周景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寫著紀明。
從嵐嶽山走的匆忙,根本沒來得及與紀明大聲招呼,後來雖然落地,但諸事煩心,周景更是沒了打電話的心情。但他走後學校的老師就少了一位,通知紀明也是分內之事,周景便接通了電話,打算簡略將情況對紀明說清楚。
怎知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的卻是蘇言焦急不已的聲音:“周老師,向南的情況怎麼樣了?”
周景用慣常用的語氣道:“已經得到了穩定。”關於手術還有記憶的事情,周景並不打算跟蘇言說明,畢竟等向南醒來後,這兩人可能就再無交集。
“穩定就好,我想他現在回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情。”蘇言鬆了口氣,語氣變得輕鬆起來,“畢竟去醫院的花銷很高,以向南家裡的財力,肯定可以讓他得到最好的治療。”
“嗯,等治療結束我就會回去。“周景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地面,聲音很低。
電話那頭的蘇言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問為何他不跟向南一起呆在n市,而是還要回到這個要啥沒啥的山溝溝裡。
他告訴周景:“校長的傷已經完全恢復,會跟我一起代課,所以周老師你不急。”
校長就是這所山村小學的第三個老師,本地人,過年的時候因為腳扭了一直在家休息,之前周景跟蘇言還專門為了向南上學的事情去看望過一回,只可惜不歡而散。
現在他傷好了又回來代課,自然是好事情。至少周景不用擔心班裡的孩子拉下教學進度,蘇言也不用一個人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對於周景來說,這已經算是個好訊息。
蘇言又嘮叨了幾句學校裡的事情,方才把電話交給手機的主人紀明。
紀明接過電話,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問題,這會兒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在電話裡沉默了許久不見發出聲音。
周景知道紀明這個老同學心裡在想什麼,畢竟當初投奔紀明的時候,周景的情況可真是慘不忍睹。現在他又回到n市,難免會讓紀明憂心。
他努力放鬆語氣,嘴角上揚著道:“你放心,我在這裡沒遇到什麼麻煩,等事情結束就會回去。”
“那就好——”紀明嘆了口氣,無奈的在電話裡說:“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不過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硬碰硬是不行的。”
“嗯……”周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紀明是怕他做出以卵擊石的傻事,只能說認識了七八年,紀明還是挺了解周景的脾性。
周景的確是那種看起來不吭不響,但是為了感情可以豁出一切的那種人,哪怕撞上南牆,也不會回頭。
當初跟殷向北,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紀明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周景早已不再年輕,早已失去了對未來的信心。
他曾幻想過跟向南一起逃離,但最終卻失敗了。
現在在殷家為數眾多的保鏢眼皮底下帶走向南,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紀明又道:“向南的事,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
周景苦笑著想,根據醫生的話,說不定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殷向北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