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不會有愧嗎?”
薛華怒挫著後槽牙,恨不得將顧仁峰即刻給挫骨揚灰。
“那是我兒子命大,不該絕。”顧仁峰滿意的看著薛華的反應,“我已經給你指明可以讓你脫困,並救她一命的辦法,決定權在你,明早給我答覆。”
顧仁峰!關門聲響起,病房中響起一聲咬牙切齒,沾染無邊恨意聲音。
薛華頹廢的坐在床上,蘊含無限恨意的目光一直落在右手腕上已被血全部染紅的紗布上,久久未動。
頂樓病房地上的狼藉已被人清理乾淨,顏婉如哄睡經過一次好嚇的小錦。端來溫水擰乾毛巾幫楚韻仔細擦拭臉,脖子和手。
如果不是她現在必須扮演一個昏迷中的人,她會毫不猶豫一巴掌甩在她慈愛的臉上。
被她觸碰的地方似針扎一般,楚韻終是沒忍住,不舒服的動了下身子。
“小韻,你是哪裡不舒服嗎?”顏婉如聽到楚韻的嚶嚀,急忙扔掉毛巾,靠近她的臉檢視她臉上的表情。
陰影投在臉上,顏婉如身上熟悉的氣息撩撥著她極力剋制的怒火,楚韻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突然像夢魘纏身般不斷的搖著頭,口中唸唸有詞。雙手不停的在空中亂抓著。顏婉如欲按住她的手,楚韻憑藉感覺判斷出她的方位,在空中亂揮的右手啪的下打在她的臉上。
顏婉如臉上一疼,她微微愣怔下,楚韻突然渾身抽搐起來,顏婉如被嚇到了,慌忙出去叫人。
“水……水……好渴……”
顏婉如抬起的腳驟然停在空中,她欣喜回頭,看著楚韻微微張合的嘴巴,連忙應道:“你等著,媽這就去給你倒水。”
試好水溫,顏婉如吃力的扶起楚韻。把水一點點喂進她的口中,杯子見底,顏婉如高興的放下杯子,叫了幾聲楚韻,楚韻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顏婉如疼惜的顫抖著手摸著她瘦的沒有任何肉感的臉龐,喃喃道:“如果你醒來能再叫我一聲媽該有多好?”
叫你媽?!呸!現在是晚上,你去做個夢還差不多!
楚韻被顏婉如放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許久沒有修剪的長長指甲嵌進手心,她卻丁點兒沒察覺到任何疼痛。
“小韻你知道嗎?仁峰他雖然對我很好,可我還是經常回想以前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開開心心生活的日子,覺得那樣的生活才是最平凡真實的。”顏婉如目光放遠,似在緬懷曾經,過了良久,她才緩緩繼續說道:“我有時候常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去找仁峰,你出獄以後,我們一家人是否還會回到從前的生活?可惜……”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顏婉如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小韻其實……其實你最該感謝的人是你的父親,他是真的很愛你。”
楚華恩給了她最濃厚無缺的父愛,這份愛意,讓她這個親生母親都自愧不如。
父親對她怎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楚韻覺得顏婉如的話都是廢話,就在她欲故技重施時,顏婉如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她抱緊楚韻的肩膀,哽咽著聲音,“小韻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他,可再也沒有機會彌補,我只能守著他臨終前對他許下的諾言,委屈你。對不起,小韻,這是媽欠下的債,最後卻要你去還。看著仁峰這樣對你。你又那麼恨他,我的心又何嘗好受。”
顏婉如一番聲淚俱下的自言自語,聽的楚韻一頭霧水,腦袋裡有些東西閃過,可快的令她抓不住。
過了許久,顏婉如終於哭累了,瞥見楚韻胸前被淚水沾溼的一大片衣襟,她自責道:“溼了很難受吧,媽這就幫你換下來。”
顏婉如像照顧個孩子般動作輕柔的幫楚韻脫掉身上寬鬆的病號服,手輕輕摩挲下楚韻肩頭一片類似雲彩狀的紅色胎記,“原來胎記也能遺傳,小錦有。仁……”
顏婉如苦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