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朝上遇到什麼事了,問問再說。姐姐素來大氣怎麼今天倒與夫君過不去呢。”
她自裝了飯菜到食盒,還溫了壺酒,親自送去。
燕翎心中不屑,在外受了氣,回家衝家裡人發洩,什麼本事。
混了這些年,五寺轉了一圈,反而混到了最不濟的光?寺。
要換成她自己,不定爬到哪個肥缺上了。
還在家甩臉子,自己扶了個什麼玩意兒。
綠珠自做了二奶奶,夫君待她也同從前不同。
凡涉及家事起先問燕翎,多是一問三不知。所以後來只問綠珠,問過方做決定。
她與清如反而如新婚般如魚得水。
…………
叩叩門,推門進屋,見夫君坐在燈下,舉一本書卻在發愣。
清如穿了圓領朵花團窠對雁紋長袍,縹色錦越發襯得他面白如玉。
他長相清秀,身材纖長,腰間束了革帶,頭髮梳得整齊,倒也儀表堂堂。
做了這些年高官,他氣質歷練得更沉穩成熟,綠珠對著夫君一笑,臉上有些發燙,“清如”她頭一次乍著膽子直呼夫君名字。
見夫君沒什麼反應,才又道,“再生氣也不能不顧身體。”
她一邊擺飯,一邊輕氣細語,“家宅還需夫君頂著,不要與身子過不去。”
綠珠執家事時嚴厲異常,對著清如卻柔情似水。
清如從前不覺著,隨著年紀漸長,才發現自己是喜歡乖巧順從的女性。
他對燕翎從一開始的迷戀中清醒後,隨著接觸才瞭解——自己的續夫人十分難纏。
最好事事依著她,不然不叫你得半刻寧靜。
不過事實也證明,她的確有這份獨到的眼光。
事實是事實,感情是感情。
清如知道燕翎對朝中之事,特別是繁複的人事關係,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
但是,他打心底不願承認燕翎比自己強,且強得不是一點。
後來,他對職位不滿意,一再要求燕翎再寫次信勒索錢御史。
燕翎如看傻子般看著他,罵道,“你是不是糊塗油蒙心了。他現在想抓到我們都愁機會,你還送上門?”
錢大人隨著太師倒臺愈發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你已是三品京官,想結交同朝大員不靠自己的腦子還想歪門邪道?你就算去送送禮都比這方法管用。”
“他那小妾有一天沒一天的,你逼急了他,小妾保不保命都沒準。”
當時清如感覺燕翎言過其實,跟本沒那麼嚴重。
他不聽燕翎之言,在書房寫了勒索信被燕翎當場捉到,燕翎冷笑道,“說你蠢,你蠢且不自知,好!你非要送,這信我給你送。省得連累我們一大家子。”
她帶著清如,再次找到當年送信的孩子,現在他已混成孩子王。
給銀子,給信,將車子趕至繡坊街口,眼看著他把信丟入錢大人外宅。
之後,石沉大海。
不幾日,清如不死心非要去打聽。
燕翎無奈,也存心給他個教訓。
再次差了那乞丐王。
她連自家馬車也不敢用,兩人叫了車到錢大人私宅外不遠的酒樓。
選個臨窗位置坐下。此處剛好可以看到私宅。
一個髒兮兮的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子從巷子口開始摳門乞討,一直討到巷尾。
然後,帶著破包一路乞討來到酒樓挨桌要飯。
要到他們這桌時,燕翎給了幾個大錢,小乞丐接錢時低聲快速說了句話,把清如幾乎駭死——
聽說那宅子中有人得了急病死掉,宅子也發賣了。
他背後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