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說別的理由,珍珠還能勸一勸。
唯獨這一條,她說不出什麼。
她出身這裡,很清楚女人在此地是什麼樣的境遇。
出來一圈,她改了想法,如果穗兒乖點,順從紫桓,也許會比外面日子好過……得多吧。
至少,她不必承受異樣的眼光,夫人待她也挺好。
男女那點事,對於她這樣的少女初時難以忍耐。
後頭習慣了,特別是生過孩子後,就真無所謂了。
……
珍珠是個善良的女人。
沒試過人性的深淵,不知道那裡是不見光也不見底的。
她想不出,在紫桓這兒,穗兒的境遇還能壞到哪去?
胭脂也可憐穗兒,京華已算女子身份地位最高的去處,也不過那樣罷了。
何況這種小地方。
就算女子有私產,家中只要沒男子,不免也受欺負。
最先欺負她的,就是同村同宗的親戚。
只是有一點她不懂。
紫桓為何選穗兒?外頭多的是女人。
她算不得漂亮,雖然已經及笄,能嫁做人婦,身體仍是個沒長開的毛丫頭。
他向來喜歡成熟豐腴型的女子。
他連女人是不是處子之身都不在乎,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外型乾癟的小女孩?
胭脂與他在房事上一向和諧,盡享魚水之歡。
他喜歡女人與他在一起時被他征服的快感。
純心理上的快感。
胭脂也知道紫桓不喜歡床上害羞扭捏甚至抗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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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說,兩情相悅,才能抵達慾望高峰。
穗兒是處子之身,畏懼男子也是常情。
何況紫桓在床上是頭溫柔野獸。
胭脂回想起從前的甜蜜時光,不由臉發燙。
這麼久沒碰過女人,他是不是實在急了,才會衝個小孩子下手?
她現在胎象穩固,孕吐也減輕了。
兩人已經可以恢復從前的親密關係。
這方面只要與從前一樣,想來他會放開穗兒。
穗兒不回家沒關係,胭脂養她一輩子。
不過還是把賣身契發還給她,好讓她心中沒有負擔。
胭脂叫珍珠燒了熱水,她要沐浴。
一番梳妝打扮,又備了豐盛飯菜,內室中她燻了從前杏子給她的迷情香。
萬事俱備,只等紫桓回來。
他今日似乎很有興致,高高興興來胭脂房裡。
發現胭脂打扮一新,彷彿不再怪他早上的行徑,心裡放鬆下來。
“這是珍珠,以後在我房中伺候。”
紫桓看到一個三十左右,相貌乾淨端正的女子,穩穩當當向自己行禮。
以為自己收用通房丫頭,胭脂吃醋。
故而換成年紀大的女人在內室伺候,不由有些好笑。
“你找人倒快,誰介紹來的?倒也乾淨妥當。”他由著珍珠為自己更衣,誇讚道。
他甚至沒認出更了新衣,重新換過妝發的女子是自家院裡用了許久的孔馮氏。
胭脂也不提醒,為他倒了杯酒,“好久沒有夫妻一起好好吃頓飯,你坐下。”
紫桓穿著銀月白夾袍,束著金鉤玉帶,顯得面如冠玉,當真儀表堂堂。
他並不是純削瘦的身形,身體緊實有力,眼神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這樣的男人,很受婦人喜愛。
若不是看到穗兒身上的血痕與咬傷,珍珠也覺得主人家身為男子俊得過了頭。
要是沒有這怪癖,穗兒真是飛上枝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