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開口,“你媽昨天晚上都抱著我親了一口才睡的呢。”
“我能親兩口。”童桐笑著說完,看著他爸的表情又沉默了下去。
“別害怕。”童京申很輕的拍了拍他的手。
童桐低下了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爸爸說過希望你時刻保持並擁有一顆勇敢無畏的心,無論在什麼處境下,過得好或是困難重重。”童京申輕聲說,“別害怕。”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童京申又說。
童桐點了點頭,抓緊了他爸的手,放在了自己腦袋上,自己蹭了蹭。
他確實沒法做到坦然面對他爸越來越差的身體。
但是,就像他爸說的,別害怕。
他媽一直沒提一件事,他自己倒是琢磨挺久了。
還自己查了挺多資料。
直系親屬之間換腎配型成功率是最高的。
他兩個腎,給他爸一個,他還有一個。
能換回他爸一條命,那都是賺了。
賺大了。
童桐這麼想著,看向了童京申,沒忍住笑了笑。
“我和你媽都沒酒窩,不知道你從哪兒撿的誰的,還只撿一個。”童京申笑著用指尖戳了戳他右邊的臉頰,“好可愛。”
童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笑出了一個小窩,頓了一會兒,輕聲說:“我不害怕了。”
“乖孩子。”童京申疲倦的摸了摸他的頭,接著嘆了口氣,“爸睡會兒。”
童京申閉上了眼睛,蹙著眉,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睡著了,緩慢的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
童桐小心的往上拉了拉被子,又盯著他爸看了一會兒才站起來,輕手輕腳的退出了臥室。
他還是不能接受他爸的病情,很難面對整個家庭的難過。
但他不會再回避,不會再躲開,他不害怕了。
從他爸那裡出來後,童桐直徑去了一直負責他爸病情的張主任的辦公室裡。
辦公室門虛掩著,他敲了敲門,探頭進去。
張主任正盯著電腦上的資料:“進來。”
“張主任。”童桐小心的把門又重新給虛掩上了。
“童桐?”張主任看見是他笑了笑,“過來看爸爸?”
“嗯,我爸今天精神還不錯。”童桐坐在了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張主任看他這架勢,愣了。
“我就是來問問……”童桐聲音帶著希望,“我給我爸捐腎,配型是不是一定能成功。”
張主任怔了一下:“我聽你爸爸說過,你剛滿18不久吧。”
“成年了。”童桐蹙眉,“我查了,成年就可以捐腎的。”
“是是,可以捐。直系親屬之間的配型成功機率還是很大的。”張主任斟酌著,說的緩慢,“但是腎移植前需要做受體和供體之間基因型和血型配型,避免移植後出現排斥,所以就算是直系親屬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成功率很大吧。”童桐笑了,“我想試試。”
醫生盯著他,好一會兒才說:“你跟你家人商量過沒有?”
“如果今天做檢查,大概什麼時候能知道配型結果。”童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又問了一個。
“大概一週能得——”
“嘭!”虛掩著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不,幾乎是被撞開的。
門後的把手磕在牆上,沉悶的一聲。
童桐嚇了一跳,朝後看去。
是周遊。
周遊站在門口,沉著臉色,不知道聽了多久。
“周遊?”童桐怔住了,“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