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告訴我,一個是留在葉痕身上,另一個,就是留在這人聲鼎沸的武林大會上。
我在擂臺上仔細聽著壯士打鼓的聲音,鼓點沒什麼特別。鼓聲停止時,血滄瀾鬆開牽著我的手,傲視群雄地向前幾步,開始說些大話。
我在人群當中辨認著熟悉的身影,尋了半天,我盯著擂臺下的一人,鼻子忽然有些酸。
那個人喬裝打扮做一個樵夫,為了掩人耳目,還將鼻下和腮上都貼了假的鬍子。可他對我而言始終是那麼耀目,他的炯炯目光越過千萬人投向我,從他口中的上一世到這一世,他的目光始終投向我。而我也不可能認不出他,他是我命裡的光點,我不知道沒有他,我究竟會怎麼活。
我仰頭望了望天,將眼淚嚥下去。血滄瀾的一番言辭引得群情激動,我瞧不少人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血滄瀾回頭來牽過我的手,冰冷的骨節觸碰到我腕上,忽然用不可思議地眼神望著我。
我被他看得胃裡有些噁心湧上來,於是想甩開他的手,卻仍被他牢牢攥住。擂臺下全都是各門各派的好手,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可這要是讓葉痕看見,他會做何感想?但願他並不知道我與白冰魄交換的事情,在他心裡,我只是一聲不吭地消失了,這臺上的人其實並不是我,是白冰魄才對吧。
我轉了個笑臉說:“三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演戲罷了。”說著使內力反轉著脫開他。
血滄瀾輕蔑地說:“小師妹,你什麼時候會這麼利落的功夫了?”
我冷笑:“跟著三師兄這麼多年,還不懂留個心眼麼?要是什麼都告訴你,那多不好玩。”
我轉頭想著人群高聲大喊:“我秋小七也要參加今次的武林大會,將我的名字登記在冊上!”
他先是不說話,隨後大笑了兩聲,微一躬身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他真可謂可惡至極,我一個縱身從他兩臂裡脫身下來,向著擂臺下說:“血夫人身子不賞光,要歇著了。各位同血盟主慢聊。”
血滄瀾忽然湊在我耳邊說:“急什麼,既然作戲就要作足。”說罷他朗聲朝著擂臺下說:“血某家裡有一件大喜事……血某實在抑制不住心中的高興,要同各位分享:夫人已經懷有三月的身孕!”
臺下有好事者鼓譟起來:“這可謂是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恭喜血盟主,賀喜血盟主!”
我沒料到他竟然拿有孕來做戲阻止我,真是可笑得很。
臺下先是鴉雀無聲,隨後各大掌門面面相覷,終於推舉出一個膽大的出來說:“血夫人,您懷有身孕,萬萬不能勞神動骨,這對血閣主……”
血滄瀾負手搖扇,嘴角一笑:“無妨,夫人覺得我血家的血脈受得住。若是受不住這點考驗,夫人情願不把他生下來。夫人,我支援你。”
他說著還帶頭鼓起掌來,簡直是預料到了我有此招。我在心裡暗暗說:現在的秋小七怕什麼呢,你越是張狂,我越是不怕,竟敢編出我有身孕的謊話來矇騙世間,籠絡人心,也太無恥,那我就要好好對待我肚子裡這“血家的血脈”!
我於是說:“既然夫君支援,我作為劍聖生前唯一的弟子,定要為他老人家拿出點顏面來。”
臺下噓聲此起彼伏,我瞧他們對我指指點點,並不著惱。眾人對血滄瀾的大度的崇拜上升到了頂禮膜拜的高度,對我卻一片鄙夷神色,這不就是血滄瀾想要的麼?我不想解釋什麼,玩心計我是比不過血滄瀾的,那倒不如在武林大會上一決高下。他編造這個謊言無非想讓我落入圈套,與他翻臉,我如果仍舊妥協,也並不能得到好下場。
血滄瀾望著我,眉眼微彎,聲音動聽:“小七,你覺得你瞞得過我嗎?”
他說完,忽地伸臂緊緊摟住我,在我耳邊說:“但我情願我們沒有說破,這樣你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