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這樣,這輩子去找人家之前,還總覺得,男人就跟執政黨一樣,嚷嚷著換下來,換個新政府,不還是會有新的問題出現?沒人是十全十美,那還不如要最熟悉的。
結果到了那,看著那個青澀樣子的林迪,摸著心口窩發現,不能強綁住這輩子的“陌生人”,讓他跟她。
林迪會因為生活改變,自己會有選擇,人家也有從頭開始的權利。
他是人,或許人家能重新選擇,有機會能重新選擇,並不喜歡她江男。
而她,也不能再騙自己,誰有好的要壞的,她都重生了,她人生才剛頭,她還像上一輩子對付過嗎?
哪怕換了“執政黨”,會遇到新的問題,一世也是一世的事了。
看,連她的思想都能前後不一,更不用說過了幾十年的父母,他們還生了個她。
所以,江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思考:或許這世間,最複雜的就是夫妻情,外人根本說不清楚,連是非都判定不了,只能是評價誰更對誰更錯罷了。
亦如前一陣炒股,那時候她媽媽已經知道她爸出軌了。
那陣她爸耍脾氣不講理,那都到了極限的程度,跟剛剛是一樣一樣的,雞同鴨講,反正就是不講理。
換做她是媽媽,一巴掌拍死這樣的丈夫,還有剛才,換做她,幾拳就給他打出去,但是她媽媽卻在那段日子哄著她爸,現在還吵著,吵又吵不過。
以及,那倆人前陣還整出個孩子,一起對她同仇敵愾,那也是在知道出軌後吧。
江男忽然懂了,誰也不是她,思維不可控。
她也不可能讓任何人按照她的方式生活、選擇,她爸媽自己的事,他們都說不清楚,那她能摻和明白啥?只會很討厭的弄巧成拙,她需要的是做輔助工作。
江男推開浴室門,那對當父母的,爭吵立刻停頓了一下。
江男說:“快兩點了吧,我要睡覺。”
江源達扭頭看過去,還是老套路,挖苦道:“哎呀,我閨女厲害啊,這要是到我這歲數,可比我強百套,現在香格里拉就白給房間,江男,看在我是你爸的份上,讓我在這對付一宿唄,都兩點了。”
蘇玉芹喊道:“你在這對付啥?走走走,我報警了啊?”
“我蹭我閨女的房間,我……”
江男煩了,搶過話:
“你倆別吵了。
爸,你也不用對我有意見,覺得我沒良心啥的。
我六七個小時,就喝了瓶水,吃了個巴掌大的麵包。
趕回來是怕我媽小心眼,離個婚再想不開,我回來陪她。
我點頓餃子吃,就這麼該死嗎?
是,喝啤酒了,以後我不會喝了。
另外,別說你們離婚,我沒慶祝,我是個正常人,好吧?何必這樣說我?
就是你們將來複婚,或者再婚,也是你們的事,還讓我怎麼做,都可以了嗎?”
江男說完,掀開被子躺床上,擰滅她那面的床頭燈。
屋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江源達不好意思了,他其實只是很生氣,還有點對女兒失望。
蘇玉芹是臉發燒,她覺得自己笨死了,就這點事,自己就弄不明白了嗎?磨磨唧唧的,怎麼吵到現在,也沒把孩子摘出去。
江源達走了,而且是蘇玉芹小聲的一提示,他就站起身。
房間門再次關上,蘇玉芹小小聲問:“閨女,你睡著了嗎?”
“晚安。”
唉,引得蘇玉芹長長的嘆氣聲,她以為女兒對她也有意見了。
但是在第二天早上,江男態度很好地問她:“睡的好嗎?媽,說一下,你今天最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