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範閒,好笑說道:“難道就因為我替陳院長調理身體,我就該死?這話說破天去,也沒有道理。”
範閒沉默了下來,知道木蓬說的極對,這兩年裡對方藏在南慶,經由監察院的調查,確實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盡心盡力地為陳院長調理身體。
但問題是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詭異,苦荷大宗師的臨終遺命,一是讓海棠收攏草原上的胡族部落,在北齊地支援下,成為慶國最大的外患,第二條便是木蓬的南下,莫非讓陳萍萍繼續好好活著,對於北齊有什麼天大的好處?
這個問題範閒想不明白,所以才會私下一個人對木蓬出手。
“你準備離開。”
“小師妹既然回來了,我不走怎麼辦?”木蓬說道:“只是還是走晚了些,被你捉住了。”
“我幾個月前就察覺到你地存在,只是你往年極少下青山,所以無法確認你的身份,若若只是幫我確認一下而已。”範閒低頭說道:“看在若若的份上,我暫不殺你,但在我弄清楚你們天一道究竟在想什麼前,我不會讓你離開南慶。”
木蓬面色劇變,知道自己會被關押在監察院中,只是不知道會被關多久,會不會像肖恩那麼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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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位大夫就是苦荷的二徒弟,苦荷一生驚才絕豔,凡所涉獵,無一不為世間極致,難怪這位大夫水平極高。”
輪椅上的陳萍萍笑了起來,屈起食指點了點,讓身後那位老僕人推著自己往陳園地深處行去。範閒沉默地跟在輪椅後方,聽著吱吱的聲音,以及不遠處咿咿呀呀女子們唱曲的聲音,此時已經入夜,安靜陳園裡歌聲再起,讓人聽著有些心慌。
“你怎麼處理我不理會,不過是名大夫,你何必還專門跑這一趟。”陳萍萍輕輕敲著輪椅地扶手,這是他很多年來的習慣動作,指尖叩下,發著空空的聲音,尖啞說道:“反正這兩年也沒有餵我毒藥吃。”
範閒低著頭站在輪椅旁邊的樹下,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陳萍萍的話,以陳萍萍的識人之明,怎麼會沒有瞧出木蓬地問題。他想了想後說道:“我只是不明白,命令木蓬南下,究竟為了什麼。”
這兩年裡木蓬不止對陳萍萍的身體極為上心,而且暗中透過各種渠道,組織了一大批便是慶國皇宮裡也極為少見的藥材,配以他地回春妙手。果然成功地阻止了陳萍萍的衰老與舊傷,讓這位老人家活地愈發健康起來。
陳萍萍轉動著輪椅。面朝著範閒,揮手示意那位老僕人離開。然後撐頜於輪椅,陷入了沉默之中。陳園屋舍的燈光從他地背後打了過來,範閒看不清他的蒼老面容。只能看見一個濃墨般地人影。
“苦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如果依你所言,海棠的身世,西胡地佈置,都發端於他臨終前的定策,那木蓬南下為我保命,自然也是他計策中的一環。”
範郎二度前來。自然是逼著老同志聽了半天院務彙報。陳萍萍有些無奈說道:“這老光頭,死便死了。還操這麼多心做什麼。”
“其實你自己應該很清楚,苦荷拼死保我一命的原因。”陳萍萍撓了撓有些發癢的後背,說道:“西胡乃是我大慶之外患,而我活著,則必將成為大慶的內憂。”
雖然老人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判斷,但範閒地心生起了一絲寒意。僵立了片刻之後。走上前去,站在陳萍萍的身後。輕輕拉下那隻蒼老地手,替他撓起癢來,輕聲說道:“這兩年裡你什麼事情都不做。陛下對你又有幾分情份,最關鍵的是,朝中曾經出了那麼多叛賊,他為了顧惜天家顏面與你一世君臣的光芒,也不可能對你動心思。”
範閒瞭解慶國的皇帝陛下。所以這個推斷應該沒有出問題,慶帝與陳萍萍一世君臣,情份殊異。相交三十餘年,從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