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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這是石戶草的毒。他的母后,前皇后韓氏曾經中過的一種難解之毒。

石戶草,是那靜安師太的獨有毒藥,中者歷經渾身針刺之痛,且幾個時辰內便化作冰雕一般,氣絕生亡。

他的胸口潮水一般漫過鋪天蓋地的悔意。明知道她是個喜歡繃著面子的性格,為什麼還要為難她呢?在馬上時,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他以為她只是因馬跑得快而害怕,現在想來,大約是身體太難受了才如此。他腦子定然是被門擠了,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怎麼捨得跟她置氣?

石戶草之毒本無解,當初先皇后中此毒後,皇上窮全國之力,試了無數種辦法,才強行把人從鬼門關中拉出來。薛臨澗便是當時的主要太醫,幾年前自請告老還鄉,離開了宮廷。趙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掩過世人耳目,將人留在了祈王府。

趙琰知道,雖有薛臨澗,此毒仍不好解。

他心裡早將靜安師太以及姚淑妃、趙玠等人凌遲無數遍,只覺得當初查清此事卻沒有及時弄死那靜安,真是悔不當初。

趙琰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小姑娘這樣上心,說起來也不過是張臉長得好些,繪畫上有些天賦罷了,端莊靈秀裡藏著幾分小驕傲小狡黠,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瑩潤純真,就像她畫的那幅畫,冰林雪峰傲立於晶瑩潔清之境。

她撞破他太多致命的秘密,但凡他公允一些,也該將她殺人滅口。

可是,他根本從未對她動過殺念。如今,看著她奄奄一息地躺著,心中只覺得對兇手的憤怒和……滿滿的驚痛。

這個愛讀書愛畫畫的漂亮小姑娘,應該好好地養在溫室裡才對,怎麼能受這樣的苦?

他和她本毫無關係,他這種心情實在很不合理,可這份心疼和憐惜卻來勢洶洶,早就淹沒了他心口。

就像他看見寧知墨、趙玹向她示好時,湧起的那種心緒失去控制的感覺。

他微微垂眸,視線落在她愈顯白皙的精緻容顏上,女孩兒完美的五官彷彿上天最精心的傑作,帶著豆蔻少女獨有的妍麗和清純。纖長的眼睫靜靜覆在那雙靈氣無雙的大眼睛上,瓊鼻微翹,嫣紅嬌嫩的唇有幾分乾裂。

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那唇,感覺到一片冰涼。

心頭一顫,他眉峰緊緊蹙著,再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一把掀開被子,將冰涼的人兒緊緊抱進懷中。

阿凝仍是一絲反應也無,鼻息幾乎探不到,彷彿真得已經去了。

他運起真氣,讓自己的身體溫暖起來,透過兩個人的衣衫,傳到她的身上,一隻手執起她兩隻冰涼的小手,貼到自己溫熱的脖頸處。

過了半晌,他又伸手碰了下她的唇,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比先前暖了一些。

薛臨澗很快趕了過來。趙琰不曾將人放下,只是將她纖細的右腕放了下來。

薛臨澗跟從趙琰幾年,看到他這個架勢也是吃了一驚。但他立刻低了頭,專心看脈。

“怎麼樣?可是石戶草?”男子的聲音帶了幾分嘶啞,黑夜般的眸子裡沉下無數情緒,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沉冷陰翳。

“回殿下,的確同當年先皇后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可能解?”

薛臨澗斟酌了一會兒,心裡嘆口氣,卻也只能如實回到:“當年先皇后的去毒之法,老朽記得很清楚,可殿下也知道,即便再行此法,這毒能否得解,還端看個人造化。”

即便只是剛才那麼一瞬,他也只看到半邊雪顏,但也看出這姑娘的麗質天成,容色驚人,只可惜,竟是紅顏薄命。

頓了良久,薛臨澗才聽見男子清淡低啞的聲音:“就用此法吧。”

“是,”薛臨澗低頭應著,“老朽這就去準備藥材,還請殿下……”

趙琰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