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未名語塞，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陳磐卻是毫不在乎搖頭：“你這種心思是迂腐的，跪只是一種形態，而非心理。一味地強求自己不跪，其實不是內心強大的表現，反而是一種懦弱。”

“三尺劍是因為無法無天，不願意有人騎在自己頭上。但他是屬於那種不食人間五穀的型別，根本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時候活著和責任，都比所謂跪下失去的尊嚴要強。”

“東皇太一則是因為一種自卑心理，因為失去了什麼，所以才在乎什麼。那個時代的妖族沒有了尊嚴和顏面，他必須要扛起來。也許剛開始是出於一種憤慨，但後來則是成了責任。他是皇，若他跪了，妖族也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至於我，我沒有他們那麼激進，不會輕易跪，但也絕不會強求不跪什麼的。今日我不跪，不代表我就否決了佛家一切，今日我跪了，也不代表我就贊同佛家的一切。”

“正如那三大境界，三尺劍和東皇太一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浮於表面。而我，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已經看透一切，無所謂了。”

古宙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我怎麼感覺你現在很會裝神弄鬼了？這滿口胡言亂語的，都快趕上孫九陽了啊！”

陳磐哼哼一聲：“什麼叫快趕上，雖然不曾見過他，但可以推測他最多在第二個境界，是不如我的！”

古宙哈哈一笑：“你一個半道修士，跟一個後輩修士比境界，恬不知恥啊！”

陳未名忍不住一笑，不過心中卻是想起了那三個境界所言，乃是出自苦僧。苦僧也是這佛家之人，自己一直苦思不得，也許在這個地方可以多看看。

虛空之中，光影已經凝實，巨大的佛祖影像，端坐在一隻五彩孔雀背上。梵音陣陣之間，佛祖已經開始講禪。

乃是佛家普通經文，可出自佛祖之口，卻是有了不一樣的味道。陳未名閉上眼睛，作跪伏狀，聽取經文之間，破妄存真之眼卻是看向了那個光影。

如來之身影，恍如光影，但又並非如此，可見五臟六腑，一應俱全，即便如他，一時間也很難分辨那身影是幻影還是真實。

可再看到下邊那個五彩孔雀之時，頓時大吃一驚，那並非光影所化，竟是一真正的妖族。氣息內斂，但不難看出乃是混元帝皇之境。

“孔宣！”

陳磐也是看了出來，輕聲說道：“無論神話還是記載之中，這傢伙乃是桀驁不馴之輩，很難控制，更不要說做坐騎了。”

混元帝皇，五彩孔雀，體內又是可見五行道紋，普天之下，除了這昔日的妖族皇族血脈，再是找不出第二個了才對。

“是金翅大鵬王的緣故吧！”陳未名凝眉說道：“以如來之神通廣大，強如金翅大鵬王也根本不可能逃走。該是孔宣求情，答應了什麼，方才放過。”

“這答應的條件裡面，恐怕就有成為坐騎這一條。畢竟那個時候如來剛入主佛域，急需籠絡人心，接管佛家信仰，若能乘坐連線引道人與準提道人都不能完全降服的孔雀大明王出現，效果是不用多想的。”

陳磐點頭：“該是如此！”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不止孔宣這一個！”古宙說道：“據我所知，昔日妖族鉅野的走獸類皇族，麒麟太子也曾皈依佛門，結果怕是也會一樣……”

這般討論之間，外邊又是發生了變化。

佛主說禪到了一個更為玄妙的狀態，梵音更為奇特，只能聽到聲音，已經聽不出說的什麼。但見那話語之間，佛之道紋氤氳而出，盤旋於虛空，金光萬丈，不多時，竟是化作一朵朵金蓮從天而降，仿若花雨。

見得金蓮出現，有修士驚呼一聲，就要騰飛衝過去，卻是聽見一聲暴喝：“佛主賜緣，有緣者得之，不可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