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淫蕩喔。
“管姐姐,那其他妃子怎麼辦?”談豆豆趕緊揉了揉火燙的瞼蛋。“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清心的。”
“熬日子的方法可多了。”管太后又是輕輕一嘆,憐惜地看她。
談豆豆一愣,管姐姐是為年紀輕輕的她而嘆?不是嘆她自己?
是憐她花樣年華就得埋葬後宮嗎?那麼,端木驥憐不憐?嘆不嘆?
唉,若她對男女之事無知也就罷了,那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一生,既不期待,也不失落,讀她的書,刺她的繡,日子倒也快意。
可偏偏她的心動了,身體燥了,很多感覺都不對勁了。
不行,要趕快拉回來。她要杜絕後宮流言,不能讓管姐姐和爹擔心。
“管姐姐,你跟我說,她們怎麼熬的?”
“你要聽?不好玩的。”
“我要聽。”她很肯定要聽,而且還要實行。
寧壽宮寢殿,燭光下,皇太后溫柔貞靜地刺繡著。
太暗了吧。談豆豆眨眨酸澀的眼睛,她從來不在夜間刺繡,但今晚拿了針,挽起袖子,瞪著自己美好無瑕的雪白玉臂,她怎樣也刺不下去。
“我刺,我刺,我刺刺刺!”她趴到繡架上,拿針猛刺。
傻瓜才刺自己,有布可以刺,幹嘛將自己刺出斑斑血點?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耶!拿這種自殘的手法杜絕慾念,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
刺了老半天,還是等不到寶貴回來。她轉到桌前,拿了木魚叩叩亂敲,翻了佛經,唏哩呼嚕唸了起來。
叩叩叩,咚咚咚,難以磨滅的鼓聲響在耳畔,她好像聽到那雄渾有力的“大風起兮雲飛揚”……
哎呀,分心了!明明是想忘掉他的,怎麼反而記憶更鮮明瞭?
扔了木魚槌,她盤腿坐到床上,撐著下巴發呆。
唉,他也是想忘掉她的吧?他們都是聰明人,懂得適可而止。
端木驥消失在後宮已經整整兩個月了。他不再踏足御書房,每天下午在勤政閣教完阿融就立刻回家,甚至新春過年的皇室家宴團拜也沒過來。
果然是一場夢。沒有開始,沒有結束。很好,她不會再想了。
“娘娘,娘娘。”寶貴踩著細碎的腳步進來。“你要的東西來了。”
她一躍而起,看到大托盤上的十幾只碗,登時傻了眼。
綠豆、紅豆、黑豆、白豆、黃豆、青豆、花豆、毛豆、豌豆、蠶豆……
“你、你拿了這麼多豆子……”
“是啊。”寶貴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盤。“娘娘你只說要豆子,我去御膳房一瞧,哇!原來有這麼多豆子呀,就每一種都抓一大把回來了。”
“好吧。”
談豆豆決定認命,將這些豆子灑到地上,保證她撿到累昏了。
昨夜她丟下兩百枚銅錢,打算撿到累死自己,這才不會讓心裡的花蝴蝶胡亂飛舞——結果不用一刻鐘就全部撿回來了。
是錢咧!分毫皆是老百姓繳給朝廷的血汗錢,她怎能隨便拿來玩耍?要是掉了一枚,她都得痛自懺侮。
她捧起一碗綠豆,忽然又想到,話說回來,綠豆也是錢買的。
“娘娘,你拿豆子作啥?”寶貴興奮極了。“縫沙包嗎?”
“沙包?咦?”談豆豆捻起幾粒綠豆,在手指間摩擦著。“對喔,平常我們是用綠豆做沙包,不知紅豆扔起來的感覺怎樣?花豆太大了吧?可能不好扔……不不,我不做沙包。”
“不做沙包?”寶貴還想再問,忽然就看到娘娘將整碗豆子灑了出去,滾了滿地顆顆跳動的小豆子,她驚奇地道:“哇!灑豆成兵!娘娘,你在施什麼法術?快!教我,寶貴也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