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了茶來,孟懷昔喝了一口,靠在床邊看書。林釧也沒什麼事,便在他身邊繡花。孟懷昔湊過來看,說:「繡的什麼?」
林釧不擅長女紅,這幾天剛跟青鸞學的,繡一方手帕。孟懷昔道:「這是……草?」
林釧知道繡的不像,很不好意思,說:「蘭花,君子……氣質如蘭。」
孟懷昔說:「給我的?」
林釧點了點頭,孟懷昔便笑了。林釧說:「這方不給你,等我練好了再——」
孟懷昔馬上說:「不,這方就很好,我就要這一塊。」
堂堂孟家大少爺,用這樣一方醜手帕,怕是要被人笑話。但孟懷昔很認真,說:「就這一塊。」
林釧便點了頭,默默地打算等他明天出了門,拆掉重新繡一遍,免得外人說他娶了個笨手笨腳的媳婦。
片刻用了晚飯,天黑了。孟懷昔先歇下了,他靠床外躺著,床裡大部分留給她。林釧躺在床裡頭,從成親當天晚上拒絕過他之後,孟懷昔便沒再提過親近的要求。
林釧雖然也覺得這樣不妥,可既然他不主動,自己也不好靠過去。
頭頂垂著帳子,黑沉沉的。林釧悄悄地瞥他,孟懷昔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林釧很快也睡著了,她又做了成親那天晚上的那個夢。
她被囚禁在華麗的房子裡,一天到晚看著外頭的天光,當天暗下來,她就開始恐懼。
她在怕什麼人。
房門開啟了,一個男人走進來。他低頭看著她,輕聲道:「你都幾天不吃東西了,你是跟我生氣,還是跟你自己過不去呢?」
林釧看不清他的模樣,卻只要一見到他,就不寒而慄。
他舀了一勺粥遞過來,輕聲道:「乖,就吃一口。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林釧低頭,見自己的腹部高高隆起,竟是已經懷有身孕了。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夢中的自己哭了起來,哽咽道:「你放我走,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讓我走!」
那人嘆了口氣,聲音依舊溫柔,說:「別鬧脾氣,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等你生下我的孩子,我就放你出去。到時候,我的整個家都是你的。」
林釧放聲痛哭,說:「我什麼都不要,你放我走!」
她推開他,一頭朝著牆壁撞去。那人的反應極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摔在地上。
他質問道:「我待你這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做我的妻子就這麼讓你痛苦?」
林釧歇斯底里道:「我不做你的妻子,讓我走!」
男人終於被她激怒了,撕下一截帳子,把她扔到床上捆住,一邊道:「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好了。以後你就躺著好好休養,不必走動了。」
她拼命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他的控制。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絕望,眼淚打濕了臉龐,從夢裡醒了過來。
孟懷昔被她吵醒了,轉頭道:「怎麼了?」
林釧還沒從那種恐懼中抽離出來,眼淚直往下落。孟懷昔把她抱在懷裡,道:「又做噩夢了?」
夢裡的那個人就像陰影一樣籠罩著她,就算醒過來,依然讓她痛苦。
孟懷昔把她的眼淚擦去,柔聲道:「有我在,別怕。」
林釧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成親之後,就總是做這樣的夢。孟懷昔道:「夢見什麼了?」
林釧道:「夢見小時候……被狼追了。」
孟懷昔輕輕拍她後背,說:「有為夫在呢,我保護你。」
林釧靠在他懷裡,心裡的寒意仍然散不去。她蜷縮著,一動也不動。孟懷昔低頭吻她臉龐,呼吸沉了下去。林釧瑟縮了一下,沒有任何甜蜜的期待,反而是一副認命的態度。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