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之前,懇請陛下答應我一件事。”靜瓷不緊不慢,目光緩緩地流轉開來。
“什麼?”
“當年公輸家族沒落在我的手裡,如今,我想把它重建起來。”他知道,要想重建公輸家族,憑的只是女王的一句話,然而這句話,是他匍匐在女王身邊這麼多年也沒等來的,如今,這不過是條件的交換,而他的手中也有了足夠的籌碼。
那便是,骨遙對自己的感情。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好,也不是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那樣好,然而,這對於靜瓷來說,並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他要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聽到這裡,女王的臉上浮出輕淺的笑意,“你終於說出了這些年你呆在我身邊的目的。”
“那陛下覺得呆在你身邊的人,誰又沒有目的呢?”
“你是在笑話我麼?”女王反問。
“不敢。”靜瓷說,“如果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到骨遙。”
“怎麼找?”
“很簡單。”靜瓷輕抿嘴唇,“只要你昭告天下,後犯了死罪,並且即將行刑,相信他會主動出現的,只要……”他垂下眼簾,將那聲音放得平緩,“我陪你演完這出戏……”
他的眼底流過一絲晦暗的神色。
終於在落日傾頹的黃昏裡,她點點了頭。
……
“如何?”公輸靜安跟在靜瓷的身後。
“陛下已經答應了。”靜瓷輕輕地說,“只是,你真的能確定他會來嗎?”
若是不來,這不是叫全天下去看一場荒唐的笑話麼?
“我不是說過麼,以他對你的感情,是絕對會來的。”靜安說。
“你憑什麼這麼確定?!”靜瓷加重了語氣和疑問。
但靜安是不會告訴靜瓷真相的,他絕不會傻到把骨遙就是當年被他所救的小狐狸的事實說出來的,因為他太瞭解自己的哥哥了,他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角色,否則,他早就應該殺了自己。
他只是嘴狠,心軟。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加深靜瓷對於骨遙的恨意。
“我說過,他喜歡上你了,不管你信不信,重禾就是最好的證據。”靜安玩味地說到,“否則他沒有殺她的理由,因為他愛你,嫉妒你愛重禾,所以他才殺了她!”
“不要跟我說重禾!”
看見憤怒的靜瓷,靜安在心底竊笑,因為他又一次成功地激怒了他。
“不要忘了,你要替她報仇。”他在他的耳邊說,說完就走了。
夜色如潭水,漆黑,深冷。
靜瓷微傾的身子在黑夜裡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他沒有殺重禾,那該多好。
……
離宮以後,骨遙開始了四處漂泊的生活,與其說是漂泊,不如說是狼狽,雲中城內滿是風雨,到處都貼著他模樣,那上面還寫著幾個巨大而又生硬的字——通緝要犯。
於是在大部分的白天,他都躲在一個矮破的寺廟裡,抱著那尊用生命換來的骨瓷清淵,日夜地思考解開封印的辦法。
終於有一天他不再思考了,而是抱著清淵去了一個地方。
玉瓊樓。
雖然他不知道來這裡是否安全,但毫無疑問,這是最後的路了,清淵是被重華仙人封印起來的,所以他一定知道解開封印的辦法。但直接去找重華,必定會遭到拒絕,所以骨遙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御風簾,或許,他會願意幫助自己。
輕點腳尖,他毫不費力地飛進了玉瓊樓。
那小小的軒窗外,他望見他的影子,正從大殿的這頭走到那頭,他於是追隨過去,隔著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