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事嗎,曲無心現在也許變成了一個魔鬼,但卻是你把他推下地獄,讓他變成這樣的。”
曲問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從賽醫聖的話裡可以聽出來,他是真的很瞭解曲家的事,包括無心對他的感情。
但是他不愛無心啊!他喜歡二弟,卻無法回應他的愛,這難道也是錯的?
“你走吧!”賽醫聖說。“希望你動作夠快。”
曲問情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後,也不再浪費時間,對他拱手一揖,轉身離開。
“不過,你能第三度逃離鑄劍山莊嗎?嗯,我很懷疑……”後頭,賽醫聖還在嘀嘀咕咕。
曲問情沒有聽見,他急著去找豆蔻與小手,拉了兩人便往外走。
這時,四更早過,月亮將落未落,漫天星子也無一光彩,天地好像浸在一缸濃墨中,伸手不見五指。
“小心點,路有些不平。”曲問情內力高深,還能看出丁點端倪,但他擔心豆蔻和小手,一女一小,暗夜趕路難免危險。
不過他太小看他們半年多的逃亡經驗,再艱苦的情況他們都熬過了,更別說這小小的趕夜路。
“放心吧!我們能照顧自己。”豆蔻說。事實上,她和小手跑得還挺快的。
“你以為我們是豆腐捏的?”小手跟曲問情的感情還是不好,彷彿每天不吵一架、打一場,這日子就過不下去。
曲問情摸摸鼻子,發現現在自己變得比老媽子還要囉嗦。
不過他是好意啊。死小鬼不領情就算了,豆蔻也不接受討好,嗚,他好可憐。
突然,他愣了一下,幸福的微笑從嘴角一路蔓延到全身。
豆蔻的小手正拉著他,稍微的用力,表達了最深的支援。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深信,她此時的臉色一定很溫柔。
他也回握住她,感覺她微顫一下後,兩人的手指糾纏得更緊了。
“豆蔻。”他話到一半,面前忽地整片燭光亮起,白濛濛一片,閃得三人同時一陣眼暈。
等他們適應過來,睜眼瞧去,對面一個青衫人,容顏如雪、氣質如雪,夜風揚起他青色的衣袍,就像雪地中那唯一盛開的雪蓮,妖異得驚人。
曲問情二話不說手按在腰間長劍上,護在豆蔻和小手身前。
“莊主(爹爹)!”豆蔻和小手不約而同驚喊。
“大哥,好久不見了。”曲無心卻沒看到他們,他只注意著曲問情。
豆蔻非常訝異,她認識曲無心三年多,從來只見他笑,不聞悲怒。本以為他天性柔和,不懂得生氣,後來才發現,他已經習慣把笑容當面具粘在臉上,摘不下來了。
可現在,曲無心是沒有笑容的,他的神情慾哭欲訴,黑得發亮的眸子裡滿是悲憤。
“我來接你回莊。”曲無心說,聲音冷得可以凍死人。
“你是……我大伯?”小手大吃一驚。
“死小鬼。”曲問情拍一下他的頭,輕聲笑了起來。“聽慣你叫我大色狼,突然被你喊大伯,還真有點不自在。”但誰都能聽出他心裡的歡喜。
他是個熱愛生命、喜歡享受生活的人。但命運總愛跟他開玩笑,他失去了很多東西,直到現在,難得捉住一樣,就忍不住糾纏不放。
時長日久,他變本加厲,特別討厭那些輕視生命的人。
他不知道曲無心經歷了些什麼,可曲無心拿活人去祭劍,就讓他打心裡感到痛恨。
可他還記得這是自己的弟弟,自幼與他友好,視他如天如地,所以他很難責罵他,只用一種帶著悲憐和一點點疏離的目光凝視他。
曲無心看見他的眼神,突然笑了,看看小手,又望向豆蔻,以及她和曲問情交握的手,他的神情又冷了下來,好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