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小小的狡黠,喜歡弄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惡作劇。就是剛剛說話的時候,她也一直穿著中衣站在他面前,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早要被那些封建衛道士們叨唸死了。雖然古代的中衣在葉薰看來,就算穿著走出去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窗外的月色照進屋裡,遍地銀白閃爍,柔潤的光芒灑進簾帳裡。
葉薰偏過頭看著蕭若宸被月光勾勒地靈韻秀美的五官線條,距離的這麼近,似乎連他的呼吸都能夠感受得到。
葉薰有一陣恍惚,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那段艱苦波折的流亡生活。
視線錯過他耳後的時候,不經意地看到那裡有一道陰影,似乎是傷疤。葉想掠開他的頭髮仔細看看,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看過了又能怎麼樣?走上沙場,哪裡有不受傷的?難不成自己還能夠代替他受傷嗎?
一邊想著,葉薰心中浮動起淡淡的傷感,輕嘆一聲。
他還不過是個孩子,已經成長到被人叫做大人的年紀了。如果蕭家的權勢依然如日中天,他現在應該也是一個像沈歸曦、沈歸暮這樣無憂無慮的貴公子吧。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彩,無數奴僕鞍前馬後地伺候,而不是這樣在沙場之上苦苦拼搏,每天出生入死,一點點積累自己的功業。
就在想地出神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臆想。
“姐,過些日子,我接你離開沈家吧?”像是感受到葉薰的視線,長長的睫毛輕顫,蕭若宸睜開眼睛,回視著她正色說道。
“離開沈家?”葉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去哪裡?”
“當然是去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了。”蕭若宸好笑地看著葉薰說道,“去哪裡都好,就由
定吧,等年底的時候我就回來置備房產,接你離開。▋
“可是……”葉薰剛要說自己和他的賣身契還在沈家,但是轉念一想,沈家為了鼓勵自家的子弟兵作戰,凡是去邊關立下戰功的,都一概脫了奴籍,更何況蕭若宸現在有朝廷頒賜的官職在身,算是北部護軍中的軍職,除了名義上是沈家出身的門生,其實已經和沈家沒有絲毫關係了。至於自己……想必以他現在的身份,贖身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真的想到要離開沈家,這種感覺……似乎是有些不捨了。
“姐,難道要留在這裡一輩子當丫環?”看著持續沉默的葉薰,蕭若宸眸光閃動,輕聲說道。
當丫環?!對了,丫環也是奴才的一種,葉薰忽然有點冷汗地想到。記得以前自己看到的一些穿越文,對於那些穿越到古代當奴才的女主一向深深不以為然,總覺得簡直沒有絲毫現代人的人權意識,虧得她們還是在法治社會長大的呢。
可真的落到自己頭上,當丫環似乎還當的挺快樂的。
也許是因為蘭薔園整體隱居避世一樣的風格吧。在蘭薔園的這一年多以來,自始至終,她還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丫環。除了那位定期過來探望的萬總管之外,也只有沈歸暮一個主人,而沈歸暮……
與其說自己是在服侍他,倒不如說是在照顧一位生病的朋友更加貼切。日常相處,她幾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主僕之別,甚至平常玩鬧談笑起來,他服侍自己的時候還更多一些。
這樣下去確實不行。葉回想起來,自己初入沈家的時候不就是打著有空就跑路的念頭進來的嗎?太平日子過的久了,竟然把一直潛伏在身邊的危機給忽視了。
繼續留在沈家還有一層顧慮,這幾年來蕭若宸由一個孩子長大成少年,再加上沙場征戰,容貌氣質變化不小,而自己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沈涯是見過自己的,這裡終究是沈家,就算眼下這位老兄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樂不思蜀,但是遲早有一天會回來,而且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