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著雲涯,牙兒越咬越緊,唇上也沁出淡淡的血色——卻不覺疼,只覺心疼。
還是,忘不了雲涯淡淡呢喃的那句,“是我之錯”。
雲涯忽然閉起了眼睛,輕笑一聲,又再次看向正門:“薛郡君應該等了很久,請進罷。”
薛郡君?據說跟甄寶玉議親的那個薛寶釵?
雲珪聽說過,不過從沒把一個商家女當回事兒,此時看過去,才發現,一個二八芳華、豐腴動人的美人款款走來,娉娉婷婷的,舉手投足間的,竟是大家閨秀都難有的氣度。
寶釵悄悄回給黛玉一個安心的眼神,盈盈拜過一個個,又向地上兩具屍體行哀禮,這才退到一邊,卻不說話。
雲涯向眾人解釋:“薛郡君是寧國公謀逆案的重要證人,一直由朝廷派專人保護。對了,薛郡君暫居之地,與此處相差不遠。”
難道……
雲珪陡然一陣心悸,卻見門外又進來兩大隊的侍衛,看模樣應該就是朝廷所派的“專人”。“專人”們手裡提了不少人,都捆得跟粽子一般,一路皆嗷嗷嗚嗚,卻在發現雲珪之時陡然一愣,而後,再不敢動了。
雲涯皺眉:“這麼多?”
比他想象的多了不少,雲珪如此謹慎,果然是想一次陷害他入死地麼?
“還不止呢。”又來個接話茬的,一襲長衫飄逸如風,又提了兩個人進來的,正是北靜王水溶。
竟然這麼巧,今日北靜王又跑去薛家的滷味鋪“看熱鬧”,然後順便又湊了個熱鬧。
雲涯指著被綁著的一個個,環視院內:“這些人,有人認識麼?”
雲珪的侍衛們臉色有些難看,順天府尹覺得眼熟卻認不出來,還是一個機靈的小翰林喊了出來:“這幾個,剛剛在太子行宮外頭鬼鬼祟祟的!”
“沒錯……是這幾個!”順天府尹也想起來了,親王世子上太子行宮踢館去,這卻歸他管!邊埋怨著命苦還得一路狂奔到現場,確實好像瞥見過這幾個,好像從人堆裡頭竄出來,幫眾侍衛一起拉扯發瘋的世子的?
怎麼又跑到這邊來了?能往世子跟前湊那麼近、還沒讓人家的貼身侍衛喊“刺駕”的,應該是世子的人,可為何不跟著一起,反而落了單,還被北靜王逮了個正著?
雲涯看向水溶:“北靜王來說罷。”
水溶看向依舊跪在原地的甄老爺子,皺了皺眉,轉向雲珪,難得是十分的不客氣:“這些人,一個多時辰前便鬼鬼祟祟地埋伏在甄家左右,眼見太子的車馬入府,便匆匆趕回行宮處,提醒世子恰是‘黃雀在後’的最好時機。”
作者有話要說:寶釵是郡君,本來就有資格帶護衛,她又是賈敬案的人證,所以被不少人保護著~~
雲涯本來是想借寶姐姐身邊這些人馬的,只是沒想到北靜王又來多管閒事了~
這是一個順序問題:
如果是雲涯算計雲綠蓁,先到甄家的應該是雲涯,雲珪是“堪堪趕上”,絕對不該有事先埋伏~~
如果是雲珪算計雲涯,那就反過來了,雲珪得確認雲涯進去了,才能帶人衝進來,所以必須要安排人埋伏,安排人通報訊息~~
雲翳:蠢死。
雲珪:……
雲翳:竟然拿自己當靶子。
雲珪:無人可用了。
雲翳:親妹妹都殺,誰還敢幫你做事?
雲珪:無毒不丈夫,你不也是麼。
雲翳:白痴!我是報仇的,你是造反的,我不怕死,你怕不怕?
雲珪:……
雲翳:刻薄寡恩,難怪當獨夫。
雲珪:換你該怎麼做?
雲翳:甄家下頭埋毒煙,連太子一起弄死,再順手栽你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