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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跨上樓梯。

我原本以為累了會睡眠好,但是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驚心難眠的一夜。騰的坐起身,眼前卻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泛著月光的淡色朦朧微眨,剔透的像是要照進人心裡。

下意識抱緊被子,我警惕的看他,“你怎麼進來的?”

他指指門,語氣如常,“我有鑰匙。”

“季南安你神經病啊,”我生氣起來,“大晚上的,你拿著鑰匙到我房間!你……”

“你以為我想?”他毫不留情,譏諷道,“你大半夜上突然啊啊嗷嗷的叫,估計整個中山別墅都能聽到。我怕我要是再不上來,那邊的小區會告我們擾民。”

“是嗎?”

“是,”他聲音突然軟下來,在這樣的夜裡,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沉啞和溫順,尾聲輕揚,甚至帶著一絲誘哄,“做噩夢了?”

夜色如墨,我只能看到他微微發亮的眼睛。

原本不該說的,可是這樣的夜裡,卻讓我覺得眼前的人可以信服,看不見他微揚似譏的唇角,看不見他志得意滿的眉目,感受不到他威逼強懾的表情,所以,我所有的防備在瞬間都落下來,整個人,疲軟不堪。

“是,做噩夢了,”我抱緊被子,一點點復甦剛才的夢境。聽很多人說,她們做夢時雖然害怕,但第二天卻往往記不清楚夢境是什麼。可我卻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最細微的情節都能想出來,這真是殘忍。

“我夢到我媽要殺我,拿著砍刀砍我,手上全是血,”我絞著被子,不由自主的將唇咬到生痛,“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她說我是不孝女,說我胳膊肘朝外拐,說我遲早要不得好死。”“我沒辦法,其實我只有一條路走,可是很奇怪,她們眼中的我似乎面前有千條路,而我要走的那條,是她們最受不了的那條。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前面是個懸崖,寧家人在後面拿刀要砍我,他們不知道怎麼了,都沒了腦袋……脖子上都血淋淋的往外冒著血泡,都說是我害的他。我一個勁兒說不是我害的,可是她們不聽,他們笑的那麼大聲,一步步向我逼來……”

“我只有朝前走,卻沒想到前面更是懸崖,只有一條小木橋搖搖晃晃。我別無他法,只能走那上那橋,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你坐在橋的盡頭笑著看我……你的背後全是陽光,整個人隱藏在那麼明亮的光束裡,耀的我睜不開眼睛。我要你幫我一把,把我扯過去,可是你手裡卻突然多了把大刀,我就眼睜睜的看你向著空中一閃,整個人就那麼跌過去。你和向姍在懸崖那邊看我,大聲的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季南安,你們都說我是傻子……”

我說到最後,已經像是有小石子堵在心頭,連呼吸一次都感到疼,那麼疼。

細細的嘆氣聲傳入耳畔,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大概是沉寂到黑暗太久的眼睛適應不了乍來的光明,瞳子刺痛的竟有眼淚流下來。眼前的男人正定定的看著我,我卻突然有些緊張,忙伸手將燈又扭閉。

我這樣狼狽難堪的時候,不想讓他看見。

他的眸瞳太具有穿透力,只是一眼,我怕我所有努力掩下的恐懼和驚悸,都會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沒什麼,只是夢。”他起身,聲音輕飄飄的,“你睡吧,我下去。”

門被拉開一小條縫隙,走廊上有光從那邊透出來,投射到屋子裡,描繪成一弧優美卻慘白的扇形狀,。他整個人慢慢沒入那慘白的光色中,竟讓人感到窒息和模糊。“季南安,”我回頭看他,因為剛哭過,臉上面板緊的像是用無數根線在繃住,“你會背棄我嗎?”

他步伐一滯,整個人在門口停住,倒像是左右維艱。

他的呼吸綿長悠遠,靜的絲毫不帶紊亂粗重的氣息,聽起來倒像是不在一樣,良久過後,才輕笑似的開口,“背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