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點裝樣子,其他親戚的表現也真實不到哪裡去,但是老媽,卻確確實實是元氣大傷,唯獨她,只要是有人來,眼淚都是嘩嘩的落下來,然後,哭的頭暈目眩,慘的厲害。
再然後,我就很識相的給她往嘴巴里塞降壓藥,她有高血壓,我實在是怕她悲痛過度,寧茂清走了,她再來個殉情追隨。
可是,卻沒想到,追隨他走的不是她,而是季南安的母親林早。
等到我們趕回J城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冰涼。
我忍不住低呼一聲,看到那個美麗的女人毫無血色,臉色蒼白的就像是最白的紙。她彷彿是走的很安詳,連唇角都有些微揚。散開的長髮就那樣鋪展在白色的床單上,蔓延出悲惋的氣息。旁邊床頭櫃上有個白色的瓶子,上面寫著安定字樣。我拿起來晃了晃,空空的,一片也沒有。
50片,她全都吞了下去。
現在真的像是熟睡過去了,我甚至覺得,現在一戳她的臉,她還會醒過來。
我只是動了動戳她的念頭,但是沒想到,老媽竟真的實踐起來。她突然撲上去,揪住那具美麗的身體,使勁搖晃她的頭,“你這個賤女人!你以為你裝死我就能饒過你了!茂清活著我鬥不過你,讓你這個騷貨在我頭上拉屎!現在他死了,我要治死你,我要掐死你!”
林早的頭像是沒被縫合好的布娃娃,伴隨著她的力度而搖晃,周圍人全都傻了,我也沒想到閉目養神了一路的老媽會是如此,看到林早的頭像是要被搖掉下來,實在是恐怖的可怕,便上前猛地抱住我媽的腰,“媽,媽,你冷靜一下!你不用掐死她,她死了!她礙不著你什麼事兒了!”
她轉過身,褐色的眼睛充滿血絲,瘦長的臉脹的通紅,“她憑什麼死?她還沒還我的債,她憑什麼死!”
“她這個婊子現在倒是輕鬆了,還能落個殉情的好名,可是她***她配麼?”老媽開始搖晃我的身子,“蔚蔚,你說,她配不配?”
我被她搖的只覺眼前金星直冒,簡直想要吐出來,“媽……”喉嚨裡發不出聲,“我”字還沒開頭,老媽突然推開我,我一時沒站穩,倒在身後的櫃子上。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又掐著另一個人。
那一個人,是林早的兒子,季南安。
我竟一直沒有注意到季南安,這個美麗女人的兒子,面對母親的自殺會是什麼表情。只見他墨藍色的眼睛更加濃郁了幾分顏色,魂魄像是也隨著她母親去了,任我媽那麼死命的連掐再搖晃,卻是一動也不動。一米八多的健壯身體完全被眼前這個憤怒的一米五九老太太控制住,無力的像是塊樹葉的飄搖。他的身體劇烈的晃動著,可臉上卻偏偏沒有表情。唇緊緊抿著,眉頭緊緊皺著,手,卻是無力的撐開。
“你這個賤人!”老媽的聲音更高一級,嗷嗷的哭聲像是電視上放過的失去幼崽的母狼,“我對付不了你娘,我可以治死你。你們都是什麼東西,你娘是婊子是騷貨,你也是個畜生!好啊,你娘走了,你是不是也想走!”
“想走可以,我就送你一程!”老媽咬牙切齒,“反正你們是想讓我們娘倆兒惡人做盡,那好,我如你的願,我也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看到老媽踮起腳尖,指頭的關節因為用力而漸漸發白,只覺得大事不好,便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季南安前面,“媽,你這樣會掐死他的!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我瞭解我媽的手勁,那是勞動人民飽經滄桑的一雙手,我親自試過,別說掐人了,打人都讓人承受不了。那上面有厚厚的老繭,用力到人身上的時候,彷彿都成了夾子,夾的人火辣辣的疼。
就看季南安這副模樣,老媽要是下手,死在她手裡可不是不可能。
“媽,”我展開胳膊擋在季南安前面,“你還覺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