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難道會更多嗎叩他問道,“他們在政府辦公大樓裡能像在警察局裡一樣放聲大笑嗎?恐怕不行吧。”
他轉過身,看著雷蒙的眼睛笑了。他的笑容使雷蒙直想尖叫。
“有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警察說,“如果你撒謊,我就扯掉你的陰囊,讓你吃下去。”
丹尼爾斯又開始捏他的兩腿分叉處,雷蒙的眼前一片發黑。他竭力掙扎著才沒有倒下。假如他暈倒在地,那警察一定會惱羞成怒地殺了他。
“聽懂我的話了嗎?”
“聽懂了!”雷蒙哭泣著,“是的!聽懂了!”
“你在長途汽車站看見她往垃圾箱裡扔信用卡,這些事我都知道。我想知道在這之後她去哪兒了?”
雷蒙差點兒因為感到寬慰而又哭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幸運,他湊巧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他曾經跟在那女人後面,想知道她是否回過頭看見了自己,五分鐘以後,當他把綠色塑膠信用卡塞進錢包以後,又抬頭看了她一眼。她頭上戴著紅色飾物,很容易被他的目光捕捉到。
“她去了售票視窗!”雷蒙在將要被黑暗無情地吞沒之前終於喊出了聲音。
這一努力得到的回報便是被更加野蠻地捏了一把。雷蒙感到陰囊已經被撕破,傷口處流淌著淺色的液體,而且燃燒起來了。
“我知道她到售票視窗去了!”丹尼爾斯對他一半冷笑,一半尖叫著,“如果她沒有乘汽車去別的什麼地方,她去長途汽車站還能幹些什麼?難道對你這種人進行社會調查嗎?哪個售票視窗,這才是我想知道的,他媽的哪個視窗,幾點鐘?”
哦,感謝上帝,感謝耶穌和聖母瑪麗亞,這幾個問題的答案他全都知道。
“大陸快運!”他喊道,“我在十點半時看見她在大陸快運售票視窗”。
“大陸快運?你敢肯定嗎?”
雷蒙·桑德斯沒有回答。他已經倒在了長條椅上。他的一隻胳膊茸拉在地上,細長的手指伸展著,面色蒼白,臉頰上泛著兩團紫色。一對年輕人從這裡走過,看了看躺在長凳上的人,又看了看丹尼爾斯,他的手早已從雷蒙的兩腿中間拿開了。
丹尼爾斯朝那一對年輕人咧嘴笑著說:“別擔心,他的癲癇病發作了。”他停了一下,讓自己笑得更充分一些,“我會照顧他的。我是一名警察。”
他們加快了步伐,再也沒有回頭。
丹尼爾斯把手放在雷蒙的肩頭,那個部位的骨頭摸上去就像鳥的翅膀一樣弱不禁風。“你這個大男孩兒。”他邊說邊將他扶起來,讓他靠在長條椅上好像是坐著的樣子。雷蒙腦袋低垂,活像斷了主莖的花朵,剛剛被扶正,又往後面倒下去,喉嚨裡還發出微弱的呼嚕聲。丹尼爾斯又一次將他抱起來,這一次雷蒙在長條椅上坐穩了。
丹尼爾斯坐在他身邊,看那條德國牧羊狗歡快地追逐飛盤。他太羨慕那些狗了。真的,它們沒有責任,不需要工作,至少在這個國家裡不需要,它們的吃住都由人來提供,甚至當生命結束時,它們也用不著擔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關於這一點他曾在奧布萊威利問過歐布朗神父,他回答說,寵物沒有靈魂,它們的死亡只是像獨立日那天的煙花一樣一閃即逝。
雷蒙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哼哼聲,那是一個正在噩夢之中的男人發出的聲音。
丹尼爾斯仍然在想,你得到的便是你所擁有的。人還是滿足現狀一些才好。下一輩子他如果能託生成一隻德國牧羊狗就算很幸運了,什麼也不用幹,只需要在公園裡追逐一會兒飛盤,在回家的路上伸長腦袋,從後窗玻璃往外張望,另外還有一頓美味的普雷拉狗食在家等著它享用。可是現在不行,這一生是辦不到了。這一生他還是個人類,有著人類的煩惱。
至少他還算是一個人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