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放在床頭,摸了摸他的頭,有些發燙。
好燙,家裡有溫度計嗎?
小凱轉身抱住了我,頭枕在我的腿上,還是不說話。
我說,要不要叫馮明過來看看?
抱著的手緊了緊,就這樣,我靠著床頭,由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著的他有些發抖,我給馮明打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想必是不想再見我,發資訊告訴他,小凱生病,希望他過來幫忙看看,這才有了回覆,說,馬上到。
我把小凱叫醒,重新倒了熱水給他,把冬天的被子找出來,給他蓋上,沒多大功夫,馮明就來了。
怎麼好好生病了?
剛一開門,馮明就衝了進來,質問我。
我不知道,最近我沒在這邊住。
馮明回頭瞪了我一眼,像做錯事的孩子跟著他進了臥室。
你讓開!
我乖乖的站在旁邊,看著馮明開啟帶來的藥箱,各種常備樣樣齊全,皺著眉摸了摸小凱的額頭。
你去用涼水溼一下毛巾。
得到命令,趕忙去了衛生間溼了毛巾拿過來,馮明給小凱敷在了頭上。量完體溫,我湊了過去。
這麼高?
多少度?
馮明遞給了我溫度計沒有說話,看了一下39度3。
這麼高啊,怎麼辦?
去廚房拿勺子過來!
乖乖的聽從安排。只見馮明從藥箱裡拿出藥片放在勺子裡,用水杯的水衝開,餵給了小凱。
這是什麼藥啊?
我努力的找機會和馮明說話。
放心,不是毒藥,你能下藥毒死他,我可做不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一句話把我噎死在那裡。
我知道,就是隨口問問。
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轉身走出臥室的時候,馮明說:
家裡有針嗎?我估計是中暑了,我給他放放血。
有,上次小凱幫我縫釦子的時候我見過,我找找。
拿著針線盒給了馮明,他抽出一根針,用酒精球消毒,然後在小凱的眉間紮了幾針,擠出黑紅色的血,馮明說這是他們老家的土辦法,比吃藥來的快。剛才吃的藥是泡騰片快速退燒藥,有刺激性,那麼高的度數,再燒下去會把人燒壞的,只能先退燒再做其他。之後又在下巴的位置紮了幾針,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疼,眉間和下巴擠出一個星星的圖案。
馮明在藥箱找了一些藥,叮囑我要給小凱按時吃藥,多喝水,如果半夜再燒起來,就吃一片泡騰片,第二天再看情況,我一一認真的記在腦子裡。
馮明走後,把小凱的手機靜音,放在茶几上,已經睡著的他,眼角帶著淚,輕輕擦去,走出了臥室。
躺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的感覺,很累。
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又被推入另一個旋窩中。
對方晨的想念卻不能見,以及對這份愛的不確定,讓我痛苦不堪;小凱對我的感情,像滴水穿石般滲透,無法回報讓我愧疚;馮明對我的誤會漸深,卻無法解釋,有口難辯,這樣的境況讓我窒息。
總得找到一個出口,不想活在這樣的糾葛中。
拿起手機給馮明發資訊。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無論你現在對我是什麼看法,我始終不是你想的那樣。對方晨的愛,從來都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減少,反而日漸深厚。我們在一起七年,相愛相守,他的一句不愛,就拋下了我。馮明,我真的沒有不要他,我真的愛他!
發完資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張淳,你說你還愛著方晨,那小凱算什麼,你寂寞時候的發洩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