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望著手機裡的薑黃把老捷達駛入回城的高速路,廣鞍之行暫告一段落。
用警擦辦案的行話來說,看似有線索實際和鴨蛋沒什麼區別。
除了五人合照的照片一個飄渺的可能,畢竟是二十多年前,能從泛黃的歷史塵埃中把扣去臉的男生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
除此之外,胡前、苗珺婭和葉芷的三角關係撲朔迷離,最關鍵的是不能直接證明和胡前的死有關。
或者是一開始的方向錯了,一張故意的青春合影並不能說明什麼……
姜芋斷了遠端連線,一上午過完,還有幾分鐘第四節課的下課鈴打響。
揉了揉發脹的眼睛,不知道苗珺婭的媽媽在電梯間最後一句話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希望如過雨雲煙,或者接著如幾個月前固執。
當爹的轉換有些超出預計的底線,幾個月前只為了最後退休而無為,轉眼又化身剛入警隊時的拼命三郎。
姜芋把手機充上電,繼續望向窗外——
二十年前的薑黃在街道派出所做編外,有一天半夜回家,當時街上的私家車很少,一輛桑塔納停在巷子口,尾燈熄著,排氣管卻冒著黑煙。
當時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剛好往車裡遞了什麼,就在把手縮回的一剎那,憑著一絲警覺,薑黃猛的意識不對!
衝過去發現是持刀搶劫,捂著胸口的受害者嘴裡湧出血沫,用盡最後力氣伸出手指,“抓……抓人!”
薑黃立刻朝棒球帽追去!
整整十三條街,足足跑了兩個小時,城東到城西,公交車的首發和終點站。
兩個相近的體能,同樣執拗的性格,以及事關男人的尊嚴,如同此刻被風吹散的稀少頭髮……
事後,被捅傷的受害者把薑黃調到還叫做刑偵隊,本來是在蹲守嫌疑犯,反而卻被捅了一刀。
如果不是有一個看著完全不起眼的憨憨……嫌疑犯身背兩條命案。
一晃二十多年,憨憨茂盛的黑髮變得稀少,外加一顆只想過了年退休的心。
只是,一切好像在某個時點改變了,憨憨重新上滿發條,驅動著老式發動機發出轟鳴。
……
“鈴鈴鈴……”
下課鈴打響,谷合伸著懶腰露出小荷初現的身形,扭過頭,“吃飯嗎?”
姜芋錯過視線點了下頭,“去哪兒吃。”
“要不去食堂?”烏賊娘邪魅一笑,“今天週五有紅燒肉肉,不過我們得趕快!”
“嗯,”姜芋站起身,跟在迫不及待的烏賊娘身後,快出教室時兜裡手機發出震動。
“你先去,”姜芋叫住烏賊娘,“我先上個廁所。”
“嘖,”烏賊娘嫌棄不已,“姜懶驢,快點啊,我去佔座先。”
“好,”薑黃朝走廊另一頭走去,從其它教室湧出大量高三生,幾乎都是餓得發慌模樣。
擠過人流開啟手機,不出所料,“小芋芋,你在幹嘛?下課了沒?”是初雪(苓雲)。
姜芋隨手打下,“嗯,正準備去食堂。”
“又和你的青梅一起?”初雪很快回複道。
姜芋看了一眼沒有回話,對方像是感知到什麼,“逗你玩的,才不管你和誰在一起。”
退讓底線,永遠在親密關係裡作為一方先行或者結束的某種前驅。
姜芋依舊沒有回覆,直到對方打出,“下午放學我來找你,大門口等哦,我想你了。”
“好,”姜芋一個字後從三樓另一邊樓梯朝樓下操場走去。
食堂會在每個工作日的中午12點到12點半人滿為患,是如海洋般的人滿為患,並且是流動的海洋。
烏賊娘朝隨著人流擠進來的姜芋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