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室內同時開著空調和空氣加熱器,電路在兩個電器如此高的功率下竟然沒有跳閘,這也是放在前幾年電錶沒有改造時想都不敢想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當爹的進屋後先把制熱明顯不足的空調關掉。
當媽的熱了一杯牛奶端到一直打著電話的兒子面前,眼神示意要全喝光,接著又走進廚房把放在熱水裡的酒盞撈起來,燙酒最適宜的溫度是65度左右,過高會有燥熱感,過低差了一些意思。
“對,”姜芋撕扯著栗子蒸糕的毛邊,對著電話繼續說道,“換成六方體,八個頂點上是鍶,中心點上是銻,別搞混了,你在腦海裡能構造出分子式的結構,這道題前兩個問可以解決掉了。”
雭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響起,“以時間的順序,我覺得基本可以確定我們的變熊大叔是被同一夥人殺死的,並且和我們使用的手法無出其二,在洛杉磯被燒死的山,從後續發出的本地新聞來看,失火原因是在屋內燒炭引起的火災,當地警察也在一屋子灰燼中找到一本半炭化的筆記本,還原後辨別出是一封遺書,另外還有幾張夾在本子裡的百元鈔票,說是用作賠償。”
姜芋趁著端起牛奶稍微側身,眼角餘光發現當爹的坐在自己正背後的沙發上,什麼都沒做,牢牢盯著自己的背影,彷彿要看穿什麼似的。
“至於第三問,”姜芋直言不諱道,“要應用到物理的相互力作用,微觀層面上的,雖然從設定的已知資料看上去很簡單,但要雙學科結合,想解出來對你來說比較困難。”
“至於‘跳河’的黃俊,”雭接著說道,“同樣還有幾個人可以作證,跳船死的傢伙在當天晚上吃飯時喝了不少酒,翻來覆去述說自己悲慘境遇,染上了網賭,老婆離婚跑路,父母被自己氣死,身無分文,連船票都是刷了最後一張信用卡買的,”雭按照自己想法推理道,“如此一來,跳河自殺反而是合乎邏輯的必選答案,只是我覺得還是有很深的操作意味。”
當爹的視線一直沒從兒子身上移開過,姜芋此刻雖然聽著電話卻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再加上鎖定自己的目光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做了二十年的老警察,如果用“閱人無數”來形容的話,對當爹的來說“無數”還要再加倍。
“那就這樣,”姜芋對著電話最後說道,“這道題沒你想象中難但也不是誰都能做出來,重點在於把物理公式嵌進推導分子式的過程中,想了的話很簡單,還有其它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掛了。”
雭的聲音及時回應,“嗯,晚點聊天室細說。”
姜芋結束通話電話隨手把手機揣進褲兜裡,端起水杯喝光最後兩口,像是對把酒壺端進來當媽的說,又像是從進屋坐下開始一直盯著自己的當爹的隨口說道,“我先回屋睡了。”
時間來到23點11分,薑黃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專座上,伸手從桌下撈出一隻二兩小杯,用溫熱的酒壺裡微微散著熱氣的透明液體參滿,微微盪漾,低頭抿了一口,夾了一顆花生米,兒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呼氣聲。
回到自己的臥室,姜芋關掉桌上臺燈鑽進被子裡,老三星手機握在手裡有些發燙,靜靜等著屋外動靜歸於平靜。
12點、12點半、凌晨1點……今晚當爹的夜酒喝得格外漫長,在當媽的催促數次後才放下酒杯,隔了一會兒隔壁臥室卻只傳來一人輕微的鼾聲。
1點半、2點、2點半……終於薑黃特有的熟睡呼吸聲隔著牆壁隱約聽見,再靜置片刻後,把腦袋用被子遮嚴,留意聆聽周圍環境動靜,調低老手機的螢幕亮度,開啟“黃色膠泥”的聊天群app。
沒想到聊天記錄從11點結束通話電話開始有近百條,其中主要是綠毛的語音,間雜著雭的一些回覆,遠在地球另一端的色老頭只有幾條零星迴應,晃眼瞟了一下好像得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