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壞好意的笑容,我本能地向後退去,堪堪避過她的魔掌。結果她手上的防曬霜塗到了後面人的胳膊上了。
“可憐的林風。”我同情地喟嘆,為什麼曉諭作惡,受害者永遠是他。
“是可憐的蕭然。”我的頭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這個拿著,要是下午覺得不舒服別忘了抹。——不過,看你這樣,似乎用不著。”
我笑嘻嘻地瞅著他胳膊上的防曬霜,好似張飛臉上的奶油,捅出簍子的曉諭手忙腳亂地要幫他擦,被他婉拒。我慶幸他的英明決定,上次某人善心大發,要幫被她扔了一地書的林風收拾桌子,結果陪伴林風數十載的小鏡子就光榮地壽終正寢了。
班主任面無表情地走進教室,來不及撤退的蕭然猛的蹲到我桌旁,近一米八的大個子藏的還真是艱難。學校明文規定嚴禁竄班。班主任在講臺上事無鉅細地將下面學生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臉上的表情不置可否;幸好我手裡拿著的是蕭然給我的清涼油,而不是半小時前剛從曉諭那弄來的《當代歌壇》。雪中送炭的某人此刻就像是坐在炭爐上,教室裡本來就悶熱,蹲在底下更是熱浪騰騰,他已經是一腦門子的汗;見我正用眼角偷偷地看他,他惱怒地瞪了我一眼,我連忙把曉諭的溼巾塞到他手裡。
班主任的目光在班上掃來掃去,最後終於鎖定我,略略頷首,看著她一步步得朝我的方向走來,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裡了,耳朵裡全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老師,端坐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擱在膝蓋上的手也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最終,班主任徑直穿過我,走到後面去了。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繃緊的身體鬆弛下來,轉頭看到蕭然戲謔的笑臉,我咬牙切齒,“我去引開老師的注意力,你快閃。”我主動走到班主任身旁,她正和一個男生言談甚歡。趁他們談話的熱絡階段,我對蕭然比劃出“閃人”的手勢,他領命溜了出去。目的達成,我欣欣然準備回座位。
“任書語,你有什麼事嗎?”班主任這時候卻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我……”糟糕!剛才光想著如何將蕭然安全偷渡出教室,倒是忘了如何編造跟她交談的話題。
“班長,你也在考慮怎樣籌劃歡送教官的班會嗎?”男生突然微笑著開口。
歡送?對,送走瘟神當然是件高興事。
“恩,我想和教官相處一場是難得的緣分,我們要好好辦一個歡送會。”有人給我搭梯子,我還不趁機往上爬。
“既然如此,任書語、陳浩,你倆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副班長,有空就好好商量一下吧。”呵,原來我的副手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啊。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第 13 章
可不可以假以籌劃歡送會之名逃訓啊?我畏葸地看著白晃晃的陽光,只覺得頭也暈了。不知是不是上午被上司罵慘了,我們的教官居然破天荒地把我們拉到樹陰下歇息。優哉遊哉地看別人在操練場上揮汗如雨是一件很有優越感的事,於是我心中的怨氣就消散了大半,原先還想借著歡送會整整他,現在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下午的集訓只持續了兩天,就以三人中暑昏倒而草草收場,其中一人還是男生!呵呵,倒下一個,造福萬千,謝謝呢,可憐的某人。
因為傳說中的夜間緊急集合,我們開頭的一個星期都是和衣而臥,教官示範疊好的被褥被當成佛主四平八穩地供奉起來。長桌上一紮爾平的八塊豆腐煞是醒目,因為學校統購的被套有點泛黃,豆腐猛一看貌似茶幹。這樣的日子隨著一次夜間檢查告一段落,全體宿舍被通報批評,英雄所見略同,大傢伙都想一塊兒去了。
於是被子攤開了,我也擺脫了只蓋單衣抵禦夜間寒氣的悲慘生活,只是每天得集體早起半小時,以便與被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