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又不怕?”荊天明尚未回答,高月已先開口道:“婆婆放心,他有紅冰蟬護身,不要緊的。”姜婆婆瞧了瞧含羞帶怯的高月,又瞄了瞄情急不已的荊天明,心想這兩個小傢伙的秘密還真不少。姜婆婆一生艱辛,尤以情路走得最為辛苦,哪會瞧不出來這一對少男少女早已兩情相悅?看他們的表情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只是礙著自己在這兒罷了。姜婆婆心中撲哧一笑,便道:“好了好了,老婆子這就走了。反正這療毒之法,一日之內也不能施為太多。女娃子看來暫且不礙事,只自己小心些。老婆子我晚上再來。”說罷,拿起柺杖翻出窗外,去尋另外兩個讓她一直掛心的活寶去了。
姜婆婆離去後iou,二人你瞧著我、我瞧著你,誰也不說話。高月本欲盡力裝作無事照舊談笑風生,卻見荊天明一眼瞪來,登時噤聲,一句玩笑話也不敢說。荊天明本想一個巴掌甩將過去,問她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卻見高月氣虛體弱、滿臉羞慚,又惜又憐之下也動不了手。
二人靜了半晌,荊天明才終於開口,啞聲道:“阿月,方才我還以為你要死了。”“沒有沒有,你瞧我這會兒不是好好的嗎?我……”“不准你再瞞著我!我再也受不了了!阿月!我再也不想失去你,再也不想害怕要失去你!”荊天明想起方才所經歷的那番驚懼痛惜,忍不住一拳打在了矮桌之上,那桌子登時砰地裂成兩半,碎裂而開。高月從沒碰過荊天明對她發這麼大脾氣,眨了眨眼睛,又是怕又是心疼。“就是因為我知道,這才一直不想讓你瞧見我毒發的模樣。”高月凝望著荊天明的臉龐,握住了他的手,以極認真的語氣言道:“天明哥。你說,咱們對彼此發下的誓,是不是絕不能反悔的?”“那是當然。”荊天明似乎知道高月想說什麼,便先說道:“每一次我出城應戰,都會在心中提醒自己,定要活著回來。絕不能違背了那時我們兩人在小山丘上一起發過的誓。你也絕不能忘了,好不好?”
“嗯。”高月聽意中人這麼說,大為感動,眼淚一顆顆的從臉上滾落,卻不擦去,只是緊緊握住荊天明的手,言道:“你記得就好。不過……”“不過什麼?”“不過我想那個誓言應當要改一改了。”高月勉強微笑,道:“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很多事都不明白。有些事……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總而言之,天明哥,我要你答應我,萬一我們兩人之中誰先死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高月心中不知有多渴望能和荊天明長相廝守。但她拿體內劇毒毫無辦法,實是害怕自己死後荊天明隨即自刎相陪,便懇求道:“你答應我。答應我要活得好好的。要活得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還認真,都還精彩。你發誓你會做到,好不好?”
荊天明聽了高月這番話,只想大吼一聲“不”。但他望見高月那張血色未復,尚且慘白的臉蛋,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荊天明站起身來,當著高月的面對天發誓,言道:“蒼天為證,若有一天高月她……她……先我而去,我荊天明發誓定然會好好地活下去,而且會活得比任何人都好都好……因為……因為阿月她其實並沒有死,她一直在我心中陪伴著我。她活著時,我們在一起。她死了,我們也不會分離。我荊天明如若有一天忘記了她,有一時忘記了她,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天明哥。”高月啜泣的阻止他再說下去,從懷中取出那塊馬家家傳的白魚玉佩,塞進了荊天明手中,道:“這原本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但現在……現在我已經有了更好的了。將來……萬一……你看見它就好像看見我一般。”荊天明語帶哽咽的收下了玉墜,口中卻道:“何苦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有一法或能救你也說不定。”“別傻了,不成的。”高月只道荊天明是安慰自己,“烏斷曾親口對我說道,要根除我體內這毒,除非是合她與端木姑姑兩人之力。光練一套杳冥掌,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