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來養幾個轎伕了,所以每次出門也只是僱轎伕,轎伕送一次給一次錢。
黃氏看向轎伕,說,“哪裡不對了?”
轎伕胡大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道,“咱們送太太您,一趟是六分銀子,這來回是兩趟,再說,咱們剛才還在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呢。那也是您讓等的,那也要算錢的。”
黃氏板著臉說,“你們以前在我府裡當差時,也沒有虧待你們,現在就計較起這個來了。”
轎伕紅著臉道,“太太,話不是這麼說,之前當差是之前當差,現在小的們也要吃飯嘛,家裡都有著老小要養活呢。”
黃氏今日在喬家三房家裡受了氣,又沒有讓三房鬆口說有那個錢,不免就心裡肝火直冒,對轎伕道,“就是這些錢,多的沒有了。以前府裡寬裕時,隨時打賞你們的也是好幾錢銀子,現在你就來同我計較這個了。”
說完,人就直接往裡面走了,牛媽媽也趕緊跟了上去,只剩下喬翎還站在那裡,胡大苦哈哈地對喬翎展示了一下手裡的那六分銀子,說,“二少爺,您看太太這……”
喬翎猶豫了一瞬,問胡大道,“還差多少?”
胡大看了伴當丁二一眼,說,“二少爺,這再怎麼也還得六分銀子,那等的一個多時辰,咱們也不收錢了。”
喬翎於是拿出自己裝錢的荷包來,從裡面拿了一錢銀子出來,遞給他,說,“走吧。”
於是胡大和丁二千恩萬謝地走了。
出了喬家大房的大宅門,丁二就說,“明明家業都敗光了,還要裝闊氣,要是沒有那個錢,就不要乘轎子,自己走過去不就得了。”
胡大聽他這麼說,就板著臉說了他一句,“你也少說兩句,以前喬大爺家裡還沒有敗時,咱們在這裡當差,他家待咱們又不差。”
雖然喬家大房已經並不富裕,但是黃氏依然每月給喬翎二兩銀子做零花,喬翎要在社學裡上學,總歸是要花銷的,二兩銀子,對一般人家來說很不少了,但是對以前過著闊少生活的喬翎來說,實在不算多,是不敢大手大腳花的,看上什麼東西,也都要一番盤算之後,才能夠買。
他將荷包收了起來,就往後院去了。
剛到後院,就聽到她母親在哭罵,“你又要到哪裡去,都說了,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遭人抽了筋剝了皮,餵了野狗,你要去找,你到哪裡去找。”
然後是喬大爺的聲音,“沒有死,他說在太平酒樓裡等我,他在太平酒樓裡等我……”
喬大爺算起來,年齡並不大,只有三十有七,還沒有到不惑之年,早年是風度翩翩的俊美文人,現在他時常是精神失常的,有些痴顛,只記得要去找拋棄了他的那個人。
他的兩條腿當年被打斷了,又沒有及時給接續好,即使後來一直在醫治,腿走路也並不順溜,一瘸一拐,在陰雨天氣,還會痛得在床上打滾。
昨晚下雨,他痛了一整晚,根本沒睡好,現在又開始痴痴顛顛的,瘸著腿從裡間走出來,人在院子裡,要往外走。
黃氏滿臉淚水,完全沒有了在喬家三房家裡時候的霸道氣,雖然她此時依然是一臉兇狠,她拽著消瘦的喬大爺的胳膊,把他往屋裡拉,“找什麼找,要是真找得到,我一定用刀剁了他,咒他下輩子墮入畜生道,做了豬狗,被人吃進肚子裡去。”
陽光灑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上,梔子花樹上,桂花還沒有開,梔子花在打苞了,院子裡已經飄有梔子花的香味,濃郁到讓人有些犯膩味。
黃氏長得胖,拉扯犯著倔勁的喬大爺,又出了滿額頭汗,喬大爺雖然為人痴顛了,但並不顯老,一雙眼睛因為痴顛了而朦朦朧朧,反而帶著桃花相,又沒有留鬍子,看著還像個而立之年未到的風流公子,而比他小兩歲的黃氏和他一比較,反而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