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依舊是每天兩瓶點滴,秦醫生日日都來,喬安明幾乎日夜守在臥室裡,一直到第四天,顧瀾才總算有些力氣下床,琴姨見天氣大晴,硬是勸著顧瀾去花園走走。
正式入春,雖然天氣還涼得很,但草坪上的嫩芽都開始冒出來,一眼望去,生機勃勃的樣子。
顧瀾大病初癒,氣色當然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眶都陷了下去。
琴姨心疼得很,陪著她坐在長椅上,窩心勸:“小姐,以後出門得注意身體,你看你一生病,全家都急,姑爺更是日夜陪著,白白耽誤了工作不說,還心焦得很。我也是,幾天沒睡好了,看著你溫度不退,愁死了…”
顧瀾低下頭,嘴角陰笑一聲。
喬安明的日夜陪護她都看在眼裡,可這樣悉心的照顧,他到底是出於關心還是愧疚?
女人心思就是這樣,一旦發現丈夫有了外遇,之前所有的恩情暖意全部變成虛偽,也就是說,喬安明二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現在在顧瀾的心裡,全是一文不值。
“琴姨,我是喬太太,他照顧我是應該的。我想想,我這個人總還比他的工作來得重要吧,是不是?”生冷的口氣,再從顧瀾那樣蒼白乾裂的唇裡講出來,琴姨在旁邊看著,沒來由的心寒。
小姐在她心裡,雖然有時驕縱一點,但還算純然善良,而像現在這樣寒冽的講話口氣,顧瀾是從來沒有過的。
本來琴姨只是扯些話勸勸,沒想到得到這樣的回答,她也只能收了口,不再多言。
顧瀾嘴角陰瑟笑容收去,目光抬起,看著不遠處寬闊的草坪,點點綠茵,說明蕭冷的冬天將要過去,春日來臨,陽光撒在身上,她卻覺得分外冷。
喬安明在崇州呆了一星期,確保顧瀾的身體完全康復才回到桐城。
一整天都在公司,很忙,連午飯都在辦公室解決,一直忙到夜裡9點多,給顧瀾打了電話,然後突然覺得缺了什麼。
他早晨來桐城的高速上已經給杜箬發了簡訊,三個字:“我回來了。”可是那丫頭卻一直沒有回應。
他呆在崇州的這整整一星期,她說不會聯絡,果然是真的沒有聯絡他,有時候喬安明半夜醒來,看著身旁顧瀾那張臉,心裡都會泛著涼意,原來隔空思念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像是百爪撓心,因為見不到面而產生的焦慮,又感覺絲絲甜蜜,像是胸口捂著一個人,閉起眼睛,她的笑容就在眼前,嬌嗔喊他的名字:“老喬……喬安明…”
……喬安明輕輕笑出聲,有骨氣,說了不聯絡還真不聯絡。他索性合了電腦,拿了車鑰匙和大衣往辦公室外走,走到電梯口又折回去,從抽屜裡掏了一個紅漆木盒子揣進兜裡。
杜箬在武穆山住了這一陣子,慢慢也開始適應這裡的作息規律,一早就爬上床,看了一會兒書,很快就睡覺。
喬安明自己開車,一路開到基地宿舍樓下,想要給杜箬一個驚喜。
果然是驚喜,杜美人揉著眼睛,站在門內問:“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想見我?”喬安明笑著就自己走進去,這也是他第一次來杜箬住的宿舍,轉了一圈,環境還算滿意。
杜箬依舊站在門口,維持著臉上震驚的表情:“喂,怎麼突然就來了?”
喬安明依舊不回答,只是問:“我早晨給你發了簡訊,你沒看見?”
杜箬點點頭:“看見了。”
“那為什麼沒回?”
“當時在忙呢,後來就忘記了!”
“忘記了?”喬安明覆述一遍,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真是也越來越沒出息了,就為了她沒回自己一條無關緊要的簡訊,患得患失成這樣,半夜還驅車趕幾十公里路開過來。
可能愛情就是有讓人喪失理智的魔力,喬安明其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