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段往事也抖出來了,忙又給了她一手肘,使勁兒打眼色。
吳四娘自知說錯了話,看蕭厲一眼,才又說:“你入獄服苦役那些年,也是你娘四處奔走,為你打點,我常瞧著她一個人的時候哭,她也一直說對不起你。”
蕭厲回過頭,視線直直地望著老鴇,看跳樑小醜一般道:“我娘待我好不好,你覺著我會不知麼?”
他說:“我這個做兒子的再沒出息,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便念她一日,護她一日,至於王老婆子你,與其操心別人可不可笑,不如操心這醉紅樓將來易主了,輪不輪得到你去倒泔水桶。”
言罷便揚長而去,氣得老鴇指著他的背影哆哆嗦嗦“你”了個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來。
出樓時天色已彎,風雪更甚,蕭厲卻連斗笠都懶得再戴了。
他很是隨意地將擋風的巾帕纏上脖頸,迎著那颳得人眼都睜不開的朔風往回走,任天地間呼嘯的寒意捲走身上那從樓裡沾上的噁心脂粉氣。
他娘曾經厭惡他。
他比誰都清楚。
不需要誰再來專程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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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在火塘旁做著刺繡,聽著外邊似要將樹都颳倒的妖風聲,將院門也吹得哐當做響,微籠了眉心朝外看了一眼。
那地痞至暮時也沒回來,蕭蕙娘身體不好,熬不住,溫瑜已讓她先歇下了。
溫瑜是見過那地痞翻牆回來的,怕這院門被風吹的聲音吵著了蕭蕙娘,也引來賊人,便放下針線,起身去關門。
她手方搭上一扇門,卻見院門外的牆根處坐著一道人影,背上積雪都落了一層了。
溫瑜被嚇了一跳,手上拿著的門栓也不慎落到雪地裡。
這聲悶響,引得坐在外邊的人側頭看來。
對方身上沾著淡淡的酒氣,滿肩是雪,長睫凝著雪沫已成了一片霜白,一雙眼卻仍是綢黑如墨,銳利得叫人不敢逼視。
還好,是那地痞。
溫瑜心下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詫異,扶著門說:“您回來了,怎不進院?”
她身後映著屋裡的火光,襖裙便像是被在黑暗中被描出了個金邊,長髮被夜風吹得微亂,神情縱使帶著淡淡的疏離,也有一股恬靜的溫柔。
蕭厲看了她一會兒,收回視線,抬手拂落肩上的雪沫,只說:“喝多了,坐會兒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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