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呆呆望住他的田瑾突然激動地叫道:“子巖。。。。。。你是三姐的孩子子巖。”
“是,小姨。”年輕人凝望這張與記憶中母親依稀彷彿,卻又滿面憔悴、鬢際已微有銀絲略呈衰態的顏容,陡然一陣心酸,輕輕點頭:“我是遊子巖。”
“子巖?”田瀘驚愕之後微有些意外,亦有些驚喜,起身道:“你跟你爸到國外一去就是十幾年,怎麼也不回個音訊?你爸呢?”
“我爸早幾年就去世了。”遊子巖淡淡道。
“你爸也去世了?”田瀘一怔,微是唏噓道:“那你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罷,怎麼不早些回來?”
遊子巖默然。
田瀘意識到什麼,老臉一僵,尷尬地道:“子巖,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的時間不長。”遊子巖語氣依然淡然無波:“不過,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
田瀘登時一窒,忽然發覺自己在這個外孫面前竟然一句話都再講不出口。
田光旺插進話強辯道:“子巖,你剛回來,不清楚狀況,可能誤會了,這件事其實不是你聽到的這樣簡單,也不是大舅我不願幫你小姨,實際上,我們為你小姨父已經耗盡了財力,再要幫下去就得變賣家產了。。。。。。。”
客廳外這時忽然傳來一對男女的嬉笑聲:“明良,這顆鑽戒我戴著漂亮嗎?”
“當然漂亮。”
“哼,你就知道敷衍人家,一顆光禿禿的戒指漂亮什麼呀?沒有項鍊、耳環配襯,又怎麼見得了人?別人指不定還會說我充面子戴假的。”
“啊。。。。。。我知道了,你不就是要耳環項鍊嗎?好,明天我就幫你買,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親一下獎勵一個。。。。。。。”
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田明良摟著一個摩登女郎嘻嘻哈哈走進來,原本紅光滿面的田光旺一張圓臉更是紅得要滲出血來,戛然住口。
“誒,顧祺不是剛拿了錢走嗎?怎麼他媽又來要錢了?”田明良一眼看見還跪坐在客廳中的田瑾,面色頓時一沉,怒氣衝衝道:“咱們家可不是開金礦的,哪有這麼多錢打發叫化子。。。。。。。”
“啪。”
一聲脆響,田明良應聲滾落在地,張嘴吐出一大口夾著幾顆牙齒的血沫,片刻間一邊臉便充氣般高腫得象個豬頭,痛得狂呼亂叫,連爬起身的力氣都欠奉。
摩登女郎尖叫起來,鄧美芬亦尖聲叫嚷:“兒子你沒事吧。。。。。。?”怒瞪住遊子巖叫道:“你,你怎麼無緣無故動手打人?”
田瀘與田光旺父子大是心疼,但看見遊子巖的臉色,皆無由地縮口不語。
遊子巖面若寒冰,心中的寒意卻比面上更要冰上幾分,這些一個比一個無情寡義、嘴臉醜陋不堪的親屬讓他失望痛心得到了極點。
“就算真的要變賣家產治病,只要能夠救回親人的生命,難道還不值得嗎?”遊子巖哂然,又冷冷地宣佈:“田家的後代不認這個小姨,我遊家認。這是第一次,如果下一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汙辱,那麼,他就不用做人了,直接投胎去做畜生罷。”
田瑾伏地失聲痛哭起來,餘人紛紛避開他的眼神,無人敢直面這個小輩。
“小姨,我們走罷。”遊子巖俯身攙起田瑾,步出田家,自始至終就從沒叫過一聲外公和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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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但是姨父顧遠生的病情之嚴重危急還是出乎遊子巖的預料。
顧遠生被有毒的化學物質灼傷了全身的大部分面板組織,而且毒素還滲入了內臟,不僅要大面積換膚,亦需要儘快移植肝臟。但小城的醫療水準根本無法信任這樣高難度的手術,顧遠生住進醫院已經有了一段不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