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慎分兵救援黃岡的時候,城中所有人都鬆了一口大氣。覺得各路義軍就算一時間啃黃岡不下,怎麼也得將王慎親率的那路兵馬拖上十天半月。
可是,就是這個王道思,竟然在短短几日之內就擊潰了曹成的一萬大軍,殺得滿江都是無頭**。其他幾路援軍懼了,連夜逃回安陸。
這一場規模空前的黃州之戰就這麼輕易地被王慎給鎮壓下去。
簡單、粗暴,叫人難以接受。
難道咱們真要被姓王的困死在這蘄春城裡嗎?
所有人心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好在王慎這次回師蘄春並沒急於進攻,反網開一面,聽憑百姓出城求生。
得了這個機會,孔彥舟就派人假扮百姓,帶了親筆信混出城去,跑去安陸張用那邊求援,並許於重利。
可是,人都去了十來天了,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不但眾將,就連孔彥舟也是著急上火,性格變得格外暴躁。
聽到他的咒罵,劉復忙地聲道:“將軍勿急,這兩日應該就會有訊息的。王慎最近一段日子對我軍圍而不打,咱們固然可以讓疲勞計程車卒得到休整,卻也要防備他突然攻城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王慎狡詐過人,不能大意,將軍你應該再拿些錢出來穩定軍心鼓舞士氣。”
他這話說得很含蓄:眼前的情形已是如此惡劣,你孔彥舟還在大家面前咒罵張用、曹成,這話若是傳出去,大家都會以為援軍無望。不用王慎來達,怕是立即就會散了。
聽到這話,孔彥舟勃然大怒,一拳打到劉復腮幫子上,直將牙血都打了出來。他瞪著三角眼罵道:“老子打了一輩子仗,還要你這廝來教,怎麼,想學孔賢那小畜生奪我的軍權行篡逆之事?嘿嘿,劉復,你有志氣啊,某還真是小看你了!”
劉復冷水都流了出來,正要跪下去。
突然,遠處的呂本中叫道:“孔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泗州軍要進攻了。”
“什麼!”孔彥舟放過劉復,定睛朝前看去。只見,隔著一條蘄水,那頭的泗州軍正在飛快集結,又推出了許多攻城器械。
孔彥舟一邊跑一邊用腳踢著躲在雉堞陰影后面乘涼計程車卒,大叫:“警戒,警戒,注意了,王賊要過來了。他孃的,圍了老子這麼多天,這些兔崽子終於出窩,老子就天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頓時,先前還安靜得像是墳墓的城牆上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倉皇跑來跑去計程車卒和民夫。各色守城器械開始上弦,火燃起來,又有拿起已經被曬得發燙的鐵甲朝身上套,然後發出痛苦的呻吟。
劉復逃過一劫,正喘息中,呂本中就揹著走逍遙地走過來:“劉將軍可還好?”
“我沒事。”劉復問:“呂師,這泗州軍以前攻城的時候可沒少吃咱們的苦頭,無奈只能圍而不攻,今日怎麼轉了性?”
呂本中:“今天泗州軍再次集結,不過是騷擾試探,這一仗打不起來的。”
劉復一呆:“既然是騷擾試探,方才呂師你怎麼喊大事不好了?”
呂本中:“我不這麼說,你豈不是要受孔將軍的軍法?”
劉復恍然大悟,誠摯而又小聲地說:“呂師,最近幾日軍主脾氣極壞。方才若不是你喊上這麼一聲,在下一頓軍棍是逃不掉的,多謝先生施以援手。”
呂本中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也不要謝我,真若要謝……呵呵……”他眼珠子一轉,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正如劉將軍所說,軍主最近脾氣極壞,不管是誰,一言不合都會吃他掛落。今天是你,明日說不好就是老夫。如果將來有一天年我也遇到你這樣的情形,還請也幫個忙。”
劉復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呂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