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覺得可能嗎?”王慎低聲笑起來:“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李橫李相公是張相的人。而我王慎以前也是張德遠的門人,可惜和來叛出張門,投到杜公門下。在朝堂上,杜公和張相可是不共戴天的政敵。你說,李橫的命令我會聽嗎?我若是聽憑他的擺佈,將來若是杜相知道了,他又該如何看我?”
“道思……”孔彥舟感覺到不對,冷汗淋漓而下。
王慎又道:“況且,你這人就是一頭餓狼。今日某若是放了你,你依仗著李橫的權勢,說不好老子的軍隊還有地盤都要被你奪了去,到時候,某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換你是我會怎麼做?莫說你我並沒有翁婿的情分,就算是,勢力之爭,也容不得手軟。不過啊,我倒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孔彥舟問。
王慎站起身來,從侍衛腰中抽出一把手刀,咻一聲扔過去。
手刀插在孔彥舟面前,深沒入土。
王慎喝道:“孔彥舟,你什麼是一頭禽獸,可好歹也是統帥過千軍萬馬的好漢。若是真漢子,就不用廢話,自行了斷吧!”
孔彥舟徹底絕望了,他用顫抖的手抽出手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王慎轉過身去,下令:“畢竟是一方大豪,厚葬。”
話還有說完,就聽到身周的人同聲大叫:“軍使小心!”
然後是“當”一聲。
他猛地回頭看去,卻見,封長青已經抽出斬鐵刀架住孔彥舟的手刀。
原來,孔彥舟自知必死,竟在臨死前突然發難,欲要與王慎同歸於盡。
被封長青一刀架住之後,孔彥舟本就斷了一條腿,身形不穩,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慎大怒,回過頭來,喝道:“等下斬下孔賊頭顱懸於水西門之上示眾,屍體拖出去餵狗!”
一叢密密麻麻的長矛下刺,將孔彥舟釘在地上。
孔彥舟淒厲地慘叫起來:“王小賊,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王慎冷笑:“你自己親生女兒也不放過,你這種畜生就算做鬼也必永墮無邊修羅地獄,就算想來尋我也沒有可能。”
長矛還在不住地下刺,槍尖入肉的噗嗤聲不絕於耳,王慎卻懶得再看上一眼。
這種非人類的惡鬼,多看一眼都是髒了眼睛。
……
戰鬥已經徹底結束,臭氣沖天的蘄春城被暴雨一淋空氣頓時變得情形。
暑熱已經徹底消失,有說不出的舒爽。
騎著馬走在街上,心中的波瀾已經平息,心情又說不出的愉悅和鬆快。
除了……街上是被押解出城的衣衫襤褸的已經變得如同骷髏一般的百姓。
百姓們背上都被著一口捲起的破爛的蘆蓆,裡面有森森白骨戳出來。得了王慎的命令,這些俘虜都用席子裹了被大水衝出來的屍骨帶出城去深埋。
一隊孔家軍俘虜低著頭排隊走過來,他們無一例外地在脖子下面吊著一口白布包裹,裡面是死去同伴的骨灰。
和死去百姓胡亂挖個坑埋了,實在沒地方埋,就隨意扔進空屋中不同。死去的孔家軍士兵通常都會送去化人場燒了,以便將來可以屍骨還鄉。
孔軍士兵都以同籍貫編隊,這是古代軍隊編制的基本原則。原因很簡單,古代的百姓中絕大多數都沒有讀過書,更不用說遊歷天下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縣城,自然不懂得官話。說起話來,別人也聽不懂他的方言。為了方便指揮,只能按照同一籍貫編制。
也因此,古代的軍隊都以地方命名。比如王慎所帶的泗州軍,軍隊中計程車卒大多是兩淮難民;比如劉光世的淮西軍,士卒多是淮西人氏。還有後世明朝戚繼光的義烏兵;盧象升的天雄軍。天雄,乃是唐朝節度使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