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地跪了下去。
安祿山死死地盯著那個包裹,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開啟!”這個包裹像是早就係好了,血液凝固在上面,粘粘稠稠的,很難解開。那侍衛又不敢造次,一點點地解著包裹上的死結,終於,解開了。
安祿山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朝著人頭走去。他的圓目死盯著鬢角的兩抹綠色,胸口猛烈地起伏著,“身子呢?”
“回陛下,正在全力尋找!”
“一定要找到,按照太子禮安葬!”
“是!”高尚帶著安慶宗的人頭退了下去,很快,帳內再一次寂靜無聲。
過了許久,安祿山大喝一聲:“來人,備馬!”
看起來他的侍衛行動力很高,安祿山剛剛走出大帳,身子還沒停穩。他的坐騎就被牽了過來。
“駕!”他狠狠地揚起鞭子,打在平日裡呵護備至的愛馬身上。
那匹馬哪裡受到過這樣的鞭笞,高高地抬起了兩隻前蹄,震耳欲聾地嘶鳴一聲飛奔而去!他身後,立刻跟上了一眾侍衛,聲勢浩蕩地朝河岸邊奔去。
深夜,河水漲得厲害。那安祿山的坐騎卻發了瘋,飛一般地衝到了河對岸。隨行的侍衛坐騎沒有他的兇猛,紛紛在沒頂的河中心挺住了腳步,只得牽著回到了岸邊。
“統領,怎麼辦?”
“下馬,遊過河!一定要保護陛下週全!”
“是!”眾人棄馬過河,剛到了河對岸,就只見安祿山騎著馬如風一般又折返過來。他那馬今天可是著了魔了,再一次迅速地過了湍急的河流。
“統領,陛下坐騎上好像還有一個人!”
“愣什麼?快游回去啊!”
“是!”
等一眾侍衛們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河岸邊,安祿山的身影早就已經不見了。
營帳內。
安祿山大步流星地走回營帳,他的身上負著一個白色的瘦小人影,看起來昏迷不醒的樣子。
“來人,把御醫叫來!快!”
“是!”帳外迅速應聲離去。
安祿山走到床榻前,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瘦弱的身子放置其上。然後幾乎要趴在她蒼白透明的小臉上,仔細地端詳著。
“你是誰?為什麼會有慶宗的扳指?”
千尋努力地睜開眼睛,望著那殷切的淺黃色眸子,居然張開口輕聲地喚著:“父親,你是父親?”
安祿山愣住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父親?你一定是父親!”千尋仍然喃喃自語著,伸出戴著黑玉扳指的右手,朝綠鬢探去,“你是父親,你一定是父親!”
安祿山激動地大喊:“是的是的!我是父親我是父親!孩子,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安全了,安全了!”
千尋微微一笑,又一次昏睡過去。
安祿山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驚呼道:“我的天!御醫,御醫呢?快給我叫過來!要不然我把他們全殺光!快啊!”
千尋全身紅通通的,燙得驚人!
半年後(公元756年十二月十六日)。洛陽,大燕皇宮。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太監來報的時候,安祿山正玩得興起!一個翠綠晶瑩的茶杯被他滾圓的肚子頂得上下跳躍,頑皮無比。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每隔幾次,他都會用最大的力量猛地鼓起肚皮,讓茶杯跳得高高的。
“你先下去吧,沒看見陛下正忙著嗎?”一旁站立的高尚接了話說道。
“可是……”那太監猶豫著說道,“太子殿下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請見了……”
“啪”一聲,那翠綠茶杯跌落在地上。緊接著“嗖”的一聲,黑影掠過,一條皮開肉綻的鞭痕在那太監的前胸清晰可見。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