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鬧強Jian的,強Jian我時,白氏按
著我的腿,迎春按著我的胳膊,讓西門鬧那頭驢日了我啊!——你放屁!——是
迎春的喊叫——廝打聲,被拉扯開的聲音——她說的都是假話!是白氏在申述—
—我在他們家豬狗不如,大叔,大哥,大兄弟們,我是受苦人,我是你們這個階
級裡的,我是你們的階級姐妹,是你們把我從苦海里救了出來,我對你們感恩戴
德,我恨不得把西門鬧的腦子挖出來給你們吃了,我敢把西門鬧的心肝摘下來給
你們下酒啊……你們想想,他們埋藏財寶,怎麼能讓我知道,階級的親人們哪,
你們捉摸捉摸這個情理吧,秋香哭喊著。……迎春沒有哭鬧,翻來覆去只是那幾
句話:我平日裡只管幹活,撫養孩子,別的事情一概不知道。是的,她們倆不知
道埋藏金銀財寶的地點,只有我和白氏知道。妾就是妾,靠不住,靠得住的還是
正妻。白氏一聲不吭,逼急了就說:家裡空支著一個大架子,好像金滿櫃銀滿箱,
其實早就入不敷出了,有點流水錢,他也不會給我——我猜想她說到這裡時,一
定是用她的空洞洞的大眼,怨恨地盯著迎春和秋香。我知道她恨秋香,迎春畢竟
是她從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頭,打斷骨頭連著筋,將迎春收房,本是她的主意,是
為了傳宗接代,而迎春也爭氣,轉過年來就生了龍鳳胎。但收納秋香,卻是我的
輕狂。日子過順了,得意忘形,公狗得意翹尾巴,人得意翹雞芭。當然也怨這個
小妖精,每天都用眼神撩我,用奶頭蹭我,我西門鬧不是聖人,頂不住這誘惑。
為此白氏還惡狠狠地咒我:掌櫃的,你遲早要敗在這個妖精手裡。所以呀,秋香
說白氏按著她的腿讓我強Jian她純屬胡編亂造,白氏打過她,這是真的,但白氏也
打過迎春啊。後來他們把迎春和秋香放了,我被關在西廂房裡,透過窗欞,看到
這兩個女人出正房時的情形:秋香雖蓬頭垢面但眉眼間暗藏著喜氣,眼珠子溜溜
地亂轉。迎春焦急萬分,直撲東廂房,那裡傳出金龍和寶鳳嘶啞的哭聲。我的兒
子啊,我的女兒啊,我心哀鳴,不知道何處做錯,傷了天理,竟遭如此磨難,不
但禍及自身,而且殃及妻子兒女。又一想,被鬥爭被清算被掃地出門被砸了狗頭
的地主村村皆有,屯屯不虛,普天之下,千百萬數,難道這些人都做了惡事遭此
報應不成?這是一個劫數,天旋地轉,日月執行,在劫難逃,我西門鬧腦袋還在
頸上活著,就是祖上的蔭庇了,世道如此,能保全性命,就是萬幸,何敢妄求。
但我十分擔憂白氏,萬一她頂不住了,把藏寶地點吐露出來,這非但不能減我的
罪,而是給我發了一帖催命符。白氏,我的髮妻,你心思深沉,有大主意,在這
關鍵的時刻,可不能犯糊塗啊!站崗的民兵,就是藍臉,他將背靠在窗戶上,遮
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只能聽,聽著正房裡,展開了又一輪審訊。這一輪,可是動
了真格的了。喊叫聲震耳欲聾,藤條,板子,鞭子,抽打著桌子啪啪響,抽打著
我妻白氏噗噗響,我妻白氏,尖聲嘶叫,令我心如刀絞,膽戰心驚。說,金銀財
寶在哪裡藏著?!——沒有金銀財寶……白氏啊白氏,你可真夠頑固的,看來,
不給她點厲害的嚐嚐,她是不會鬆口的。聽起來好像是洪泰嶽的聲音,但也不是
太像。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