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漸漸的散去了。東城見晴池悶悶的坐在那兒,曉得自己若上前相勸,必是火上澆油。向著芳華使了個眼色,也出去了。
林溪遣人將鄭仲送回家去,回頭叫住晴池,語氣清明的道:“你日後封了官,雖不一定能見到和大官。倘或是碰上了,我勸你休要在他面前放肆,以免丟人現眼。”晴池被父親當中教訓,心裡正窩著火。雖不敢十分的頂撞與他,卻忍不住回嘴道:“他究竟是甚等樣人,大哥與爹爹竟這般怕他?一個內臣罷了,有什麼真本事?”時鳴聽得心下冷哼了一聲。林溪戟指怒目道:“可是爹爹的話,你非要吃了虧,頭破血流之時方曉得厲害。”說罷拂袖而去。
時鳴與芳華披上斗篷道:“時候不早了,四郎回去安歇了吧?”採茗早提了燈,領著兩個中貴前來迎接。九江見晴池不快,小心地立在一旁伺候著。芳華挽了晴池的手道:“三哥明日便要面君,早些安寢吧。”晴池拿過九江手裡的燈,回頭掃了一眼時鳴幾人道:“你們且站遠些。”時鳴等躬身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待他二人走遠了,方才慢慢跟上去。
採茗悄聲問道:“這又是怎麼了?”九江向前瞟一眼,以手掩口簡略的說了說。後面兩個中貴低聲道:“四公子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時鳴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道:“主子也是你等妄議的?”那兩個嚇得朝後退了一步,連道不敢。
話音方落,只見晴池忽然指著芳華的臉怒道:“你也來教訓我?”不等方華分辨,便氣惱的將他猛的一推。他是有功夫的,又正在氣頭之上。那芳華如何禁得住,“哎呦”一聲便跌倒在路旁。
時鳴領著人飛奔過來,將他慢慢扶著坐起身道:“可跌壞了哪裡不曾?”幸而前兩日下了一場雨,路邊的泥土還算鬆軟。芳華雖覺得身上不甚疼,手臂處卻刺痛難耐。因怕他們爭執起來,讓父親知道了晴池受責罰,極力做出笑臉道:“我同三哥鬧著玩兒了,自家沒站穩才摔倒的,不妨事的。”時鳴見他眼圈兒有些發紅,便執意要細看。芳華一面躲避,一面對晴池道:“三哥快回去吧。”那晴池自來與他使性子慣了,卻從不曾動過手。因被父兄當眾教訓,很覺掃了面子,此刻正無處發洩,適才芳華好言相勸,立時便勃然大怒起來,以至失手將他推倒在地。
晴池心中後悔不迭,卻礙於有人在旁不便上前檢視,負在身後的手微微的擰成了拳頭。見芳華立起身來,似乎不曾傷到哪裡,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哼了一聲掉頭要走,時鳴將芳華讓採茗扶好,叫了聲且慢,幾步來至晴池面前道:“三公子與四公子乃是同胞手足,怎可平白的動手打他?更何況公子乃是習武之人,他如何禁得起?若是跌壞了哪裡,莫說是郡王跟前不好交代,便是公子自家心上怕也不好過吧?”晴池氣得有些打顫,喝罵道:“井時鳴,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與我如此講話?還搬出爹爹來壓我!”時鳴微微拱手道:“小人犯上自當去郡王跟前領責,只是凡事總要講個道理。三公子自幼便爭強好勝,處處不讓人的。順著你便喜歡,稍有不從,便冷言冷語譏諷挖苦,四五日不理不睬。我家公子尊你是兄長,事事忍耐遷就……”
芳華不等他說完,甩開採茗的手,上前幾步沉了臉喝道:“時鳴你太放肆了,還不退下!”時鳴見他動怒,只得躬身而退。晴池見一個下人也敢對自己指手畫腳,這口氣哪裡咽得下?瞪著時鳴一步步逼將上來,竟要動手打他。芳華緊挨著他站著,微微仰頭與他對視著道:“三哥明日還要面君,且請回去早些安歇了吧。”時鳴怕晴池傷了芳華,正要上前護他,卻被芳華喝住。眼角餘光又看到採茗,正悄悄的往後退,當即便道:“今夜之事倘或有人亂嚼舌頭,我這裡再不容他。”採茗唬的一抖,低頭垂手的立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晴池指著時鳴冷笑道:“這便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奴才。他那些話只怕是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