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耍弄荊世遺,哪裡想得到這人比他想的還精明,先行舍血,他要是不儘速把玉雕交出來,反倒像是他無情無義了。
一旁的顧炎走上前來,按住世遺兩腕的脈門,制住鮮血狂噴的勢子。&ot;馬上回京城去,三日內將那尊玉雕送到這裡來。&ot;他轉頭瞳著皇甫覺,嚴肅地說道。
&ot;等等,這不公平,我算是著了他的道。&ot;雖然早有贈玉雕的心意,但他就是要爭一口氣。想戲弄人,卻反被將了一軍的怨氣憋在心裡實在難受啊!
&ot;覺爺,您再不給玉雕,夫人要哭了。&ot;石墨帶著笑,看皇甫覺做著垂死掙扎。
&ot;不給,我就是不給!&ot;他大聲喊,卯起來了。
&ot;夫人要哭了。&ot;
&ot;不……不給……&ot;這次的聲音小了些,他轉過頭,看見芷娘真的眼眶含淚,哀怨地看著他。美人的眼淚有最可怕的殺傷力,但是他的尊嚴也該維持吧?
&ot;夫人真的要哭了。&ot;石墨微笑著,看向臉色愈來愈難看的顧炎。&ot;還有,覺爺,我必須跟您說一聲,主人也準備打人了。&ot;他再補上一句。
這句話一如刺針,扎得皇甫覺火燒屁股似地馬上跳起來。&ot;姓荊的,算你贏了。&ot;他氣急敗壞地嚷道,轉身就往門外迅速走去。&ot;我這就回京城去搬那尊玉雕,行了吧?&ot;臨走前,他嘴裡仍喃喃罵著,哀怨自己在朋友眼裡竟然沒有任何地位可一言。
得到皇甫覺的首肯,世遺的身軀陡然虛軟。血液仍在大量地流著,神智已然模糊,八卦缸內己有了五分滿,他體內的血已流出將近半數,是靠著自身的內勁,以及顧炎灌人他體內的真氣在撐著,否則尋常人早就喪命了。
視線愈來愈模糊,在昏厥前,他的手中仍握著那柄斷劍,持續呢喃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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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度慢慢地升高,瀰漫了他的呼吸,那不是令人難受的灼熱,而是某種舒適的溫暖,包裹了四周的空氣。
耳中開始有了細微的聲響,那聲音只是隱隱約約的,像是怕吵醒他,每個動作都是輕柔而小心翼翼。能夠分辨出,瀰漫在空氣中的,是暖暖的水蒸氣,有人正在他的身旁燒著水,在火焰中投入柴薪。
火焰!他在昏迷的夢境裡,先是看見若芽投入通天爐烈焰的情景,接著是她抱著他,在他懷中魂飛魄散前,臉上浮現最美麗的笑容,他伸出手去,想要把住她,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他在驚駭中醒來,全身嚇出冷汗,手還在半空中撕抓著。
神魂甫回,他半晌間反應不過來,茫然地看著四周,有幾分的熟悉。他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他初到鑄劍谷時所居住的小屋。擺設沒有什麼改變,他現在躺著的這張床,就是最早一次誘惑若芽的地方。
視線回到手腕,傷口上有著纏繞的紗布,連當初舍血的傷口都不覺得疼痛,稍稍運勁,真氣暢然無阻,傷口像是已經癒合,他大概昏厥了數日的時間。
為了逼皇甫覺交出玉雕,他卑鄙地設下圈套,先行舍血。那樣的舉動其實太過冒險,要是沒有顧炎相助,他絕對活不到現在。
只是那個時候他哪裡還能想到其他?只要能讓若芽復活,他是不惜任何代價的。
想起若芽的復生之事,他焦慮地翻身就想下床,急切地想知道一切究竟進行得如何。但是動作進行到一半,手才剛剛撐在軟榻的邊緣,尚未起身,他的動作就完全凝結,黑眸裡迸射光芒,只能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一處。
木屋的窗子半掩著,陽光只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