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雄一挺雙腿,身體離鞍而起,已經踩著馬鐙站了起來,他手中的馬鞭遙指對面的祥符**隊:“傳令,連綿突擊。不能給敵軍喘息的時間。本帥要在一炷香時間內打敗他們。”
然而,戰鬥才剛剛開始,對於曹雪雄來說‘驚喜’和駭然也才剛剛開始。
就在拒馬被破開的瞬間,祥符國方陣的鼓點突然一變,變成有間隔的緩慢鼓點。近兩萬步很整齊的一連退了七步,拉開了與已經被破壞貽盡的拒馬之間的距離。這一幕讓包括曹雪雄在內的所有歸義軍將領無不瞳孔一縮。
“這………這怎麼可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曹雪雄失聲喊了出來————對這個時代軍隊來說,不用轉身,一萬多大軍一個口令或者一個鼓聲便齊刷刷的在一兩息間連退七步,且幾乎沒有造成什麼混亂,這一幕的確會讓第一次見識這般場景的人感到不可思議。
“側身平槍!”祥符軍營長、連長的吼叫聲響起。近兩萬步兵,四個步兵旅,十六個步兵營,一里的寬度,剛好分成兩個梯隊,每個梯隊八個營隊方陣。
此時,第一個梯隊的八個營方陣前三排長槍齊齊放平,每一名士兵的身體轉向右側,左手在前右手在後,長槍對準了歸義軍的方向,這個動作以左手為支撐點,右手起到控制槍身的作用,可以一直握到矛杆的尾部,既能相對節省體力,也能將長槍的攻擊範圍增加到最大。
在雙方都是長達近一丈四尺的長槍情況下,士兵很難準確判斷突刺的時機,如果狂衝過去突刺,往往會自己撞到對方槍頭上,自己卻沒有刺到對方,這樣的緩慢接近後尋找時機,才最適合超長長槍的對戰。
密密麻麻的槍頭出現在陣列前方,越過拒馬衝上來的歸義軍步兵本能的一緩,指揮歸義軍步兵的將領顯然是一名戰場經驗極為豐富的將領,他一聲令下,歸義軍步兵手中長槍等長兵器也放平,且保持著平整的戰線,一邊恢復體力,也一邊一步步接近,但因為兵器不同,又沒有統一的訓練,自然長短不一,高度不齊,哪有祥符國步兵這樣的整齊劃一。
與此同時,和年前與遼軍石砰谷大戰那次一樣,祥符國方陣第四排步兵則乘著方陣速度減慢,抽出匕首和腰刀,蹲下身子沿著陣線鑽到長槍線之下,然後躲藏在第一排長槍的縫隙之中。
歸義軍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打法,有一些冒失的衝上前來拼殺,被密集的長槍立即刺死,另外有些看到祥符國大軍蹲著,也學著照做,這些短兵手在矛杆下兇狠對視,也在等待時機。在長槍互相交鋒之前引開敵人注意之前,這些短兵手不能出擊,否則會被對方密集的長槍輕易紮成肉串。
這個過程中,祥符國大軍的拋石機和歸義軍的旋風炮一直沒有停止發射。持續不斷的給雙方造成一定的殺傷。
歸義軍不是傻子,相反作戰經驗很豐富,有了一些冒失鬼的犧牲之後,包括曹雪雄在內,歸義軍上下終於隱隱感覺事情好像和他們想像中不一樣,心中不安的情況下,更不會一頭紮上來送到槍口上,雙方越靠越近之後,步幅也越來越小,長槍槍鋒寒芒閃爍,都極具威脅,互相威懾之下,都在小心翼翼的靠近攻擊距離。
不過,相比歸義軍步兵的謹慎,歸義軍的騎兵便就不一樣了。他們剛才因為拒馬的存在,且祥符軍盔甲鋼盔防禦強大,他們弓箭殺傷力實在太小,還要忍受對手的各種遠端攻擊,未戰便損失近千騎兵。所以,早就憋足了氣,心中殺意滔天,在步兵給他們將拒馬清理開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
歸義軍騎兵除了閆一山麾下兩萬騎兵奉命守著兩邊之外,還有直屬曹雪雄的三萬騎兵,此時呼嘯著從兩邊向祥符國步兵方陣衝鋒而來。
“前兩排蹲下!拒馬!”矮山頂指揮台上,楊繼業一聲令下,身邊傳令兵以最快的速度將命令用鼓聲和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