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個時間嗎?
說到底,這件事楊廷和並沒有參與。一切都是郭楷佈置,可是楊廷和感覺自己還是小看了。早知如此,絕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疏漏。
他沉默了一下。隨即咳嗽一聲。外頭早有人候著,聽到他的咳嗽,忙不迭地進來,道:“老爺有何吩咐?”
楊廷和立即作書一封,道:“立即命人遞條子入宮,今天夜裡是毛紀當值,給毛紀傳個信,讓他立即下公文,讓都察院委派人員。將督察順天府一事告訴毛紀,這件事事關重大,切不可簡慢。”
“是,老爺。是直接遞條子還是悄悄遞進去?”
“明目張膽地送進去,這沒什麼關係,又不是做賊,京師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閣臣,自然該立即委派人員處置。別人也無話可說。”
“只是……這連夜送去……”
“事態緊急,刻不容緩,你休要多言,去吧。”
那府裡的主事已經走了。唯獨留下了楊廷和,楊廷和幽幽嘆口氣,定下神。搖搖頭低聲呢喃:“這個時候該有人入宮了吧。”
確實已經有人入宮了,就在當天夜裡。就在順天府依舊被‘憤怒’的人包圍的時候,徐謙騎著馬飛快至午門。數十個錦衣護衛拱衛著他,徐勇親自去拍那高達數丈的朱漆大門,夜間靜謐的午門,傳出咚咚作響。
這樣的事自然引來了宮裡的緊張氣氛,無數人搭弓從城樓上探出頭來,大喝道:“爾等何人?好大的膽子。”
徐勇大喝:“瞎了眼嗎?徐侍讀有緊急大事稟告皇上,速去通報。”
城樓上的人面面相覷,徐侍讀他們是久聞大名的,至少在親軍裡頭,大家都曉得,這位大爺乃是新近的紅人,還是陸家的未來女婿,關於他的傳說不勝列舉,什麼近臣、什麼不知從哪裡來的天子劍,什麼男風之類。
這樣的人連夜要入宮,自然不能立即回絕,城樓上當值的乃是金吾衛的一位千戶,這位千戶呵呵一笑,連忙道:“原來是徐侍讀,徐侍讀,你好,且少待片刻,我這便親自入宮稟告。”
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在空曠的深宮內院,皎月之下,人影如風,去的人很快返回,緊接著就是幾聲密語,有人道:“立即放下籃筐,請徐侍讀入宮。”
接著又傳來黃錦的聲音:“快,準備好快馬。”
徐謙上了城樓,他一身官服,頭戴烏紗,滿臉肅然,見到了黃錦也不客氣,正兒八經地道:“本官有急事要啟奏陛下,陛下在哪裡?”
黃錦道:“陛下已經移駕暖閣,等候徐侍讀覲見,陛下有口諭,請徐侍讀騎馬過去。”
徐謙也沒多說什麼,下了城樓,飛快地騎上了馬,他對暖閣輕車熟路,毫不猶豫地飛馬過去,馬蹄踩在宮中的磚石上,噠噠作響。
而此時,東暖閣已經燈火通明,門口早已侯了許多侍衛和太監,有人掌燈上前接了徐謙的馬兒,徐謙跳下馬,見到這個陣仗,忍不住道:“怎麼今日這麼隆重?咦,趙公公,你不是在慈寧宮當差嗎,怎的來了這裡?”
接了馬的趙公公道:“太后娘娘也已經來了。”
徐謙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這麼久沒有訊息,現在又連夜入宮,為的自然是近來太后和陛下最關注的事,王太后聽到這訊息,自然就來了。
徐謙步入閣中,便看到嘉靖坐在御椅,王太后在旁陪坐,徐謙忙道:“微臣見過太后娘娘,見過陛下。”
“休要多言,你深夜入宮,所為何事?”王太后最是心急,現在侄兒還在順天府,一天沒出來,她就一天都寢食難安,這幾日長吁短嘆,她固然最上心的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嘉靖畢竟是天子,不管如何,這輩子富貴榮華衣食無憂,可是王蛛不一樣,王蛛是她王家的嫡親血脈,將來王家要延續都落在王蛛的身上,為了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