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頁

那個男人--鯨想,那個男人可能依稀察覺到自己正逐漸成為政界無用的廢物、衰老的絆腳石,他似乎也在為自己尋找臺階,甚至有過要藉自己的死,在政界激起一番波爛的浪漫情懷。

「我要以死喚醒世人。」他用高昂的語調自語,在桌前拿起鋼筆寫起冗長的遺書。

「我可以預見讀完這段文章後,媒體感嘆不已的樣子。」他口沫橫飛地說著,或許他一直夢想能有這樣一個機會。沒多久,梶就寓寫完那封信。

「你是為了什麼從政?」最後,鯨在梶站上椅子之後問他。

梶的表情已經變得朦朧,或者該說恍惚。他俯視著鯨說:「這還用說嗎?這世上有人不想當政治家的嗎?」

他的回答一如預期,鯨微微點了點頭。

鯨瞥了一眼梶痙攣的身體,拿起桌上的信,上頭撟揉造作造作地寫著「致太晚赴死的人們」,鯨感到一陣反感。

他離開房間,進了電梯。離開飯店前往東京車站途中,他撕掉信封,把信扔到百貨公司門口的垃圾桶。

「怎麼樣了?」背後傳來聲音,鯨停下腳步。他正站在帳篷與帳篷之間的十字路口。

鯨回頭,那裡站著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帽子上頭畫著放大鏡圖案、附帽簷。男人戴著眼鏡,臉頰瘦削地像被挖去了肉,既像是死期不遠的陰鬱老人,也像失去希望的悲觀青年。是田中。他右手拿著柺杖,身體歪斜地站著,或許是股關節的狀況惡化,姿勢狠不自然。

「你去工作了,對吧?」他說話的聲音狠流暢,鯨又混亂了,他分不出這是現實,還是幻覺。如果是幻覺,卻沒有伴隨暈眩。最重要的是,田中並不在鯨的被害者名單中。他不記得有這回事。「工作?」

「你的表情像是這麼說。早上你說的遺憾,已經解決了嗎?」

「不。」推手這個字眼閃過腦海,「不是那件事。」

「那麼,解決了別的麻煩嗎?總之,你看起來一臉舒暢。」

「是因為梶的事吧。」

「火災的事嗎?」田中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不確定到底聽懂了沒有。「趁早解開你的心結比較好唷,然後立刻引退,不然,這樣下去的話……」

「這樣下去的話?」

「你會變成死人。」

「像你一樣嗎?」

「咦?」

「你是活人嗎?」

「看不出來嗎?」

「看了就能知道嗎?」鯨加重語氣。

「你正被幻覺吞沒唷。」田中說。

「什麼?」

「不久以後,你的人生將遭到幻覺吞沒,你得留神點,否則會開始分不清哪邊才是現實。」

「早就開始了。」鯨差點脫口而出,卻還是忍住。

「幻覺是有徵兆的。例如走在路上,眼前的號誌怎麼閃都閃不停,不管怎麼走就是走不到樓梯盡頭。或是在車站看著駛過的電車,不管等多久,電車就是沒完全透過,當你納悶這列車怎麼這麼長時,你就危險了。這些全是幻覺的證據,號誌和電車容易成為幻覺的指標,既是陷入幻覺的契機,也可能是醒來的訊號。」

「也許每個人都身陷自己的幻覺,是吧?」

「有可能。」田中滿不在乎地回答。「對了,換個話題。」田中右手握拳按在左手掌上說:「最近我讀到一本書,裡頭寫著:未來是依神明的食譜決定的。(__優午) 」他略顯害臊地說。

「未來?食譜?」

「總之,就是今後的事或許在我們身外就已經決定好了。在那本書中,稻草人會說話,他是這麼說的。」

「你是用什麼表情去讀那本稻草人會說話的書?」鯨不感興趣地說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