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辦法,據說讓很多世家逃過劫難。
顧照光用錢用權用關係網籌換這些保命股,自然是要徹底斷絕魏景帝再拿女兒做文章的無恥行徑。顧照光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
顧家琪此時覺得丟臉更甚過對父愛的感動,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和顧照光聯手,景帝那隻不要臉的烏骨白斬雞還不手到擒來。
“阿南這回相信了?”顧照光笑逗女兒。
“唔,爹爹最討厭了。”顧家琪害羞地嬌嗔道,顧照光哈哈大笑,顧家琪摟著便宜老爹的肚子,用力一親臉頰,“爹爹最最厲害。”
“呵呵,我們阿南最聰明瞭。”顧照光也笑回貼小姑娘臉頰,這是父女二人多年來雷打不動的互動親密遊戲。當然,從京城回來後,顧家琪心思有異,顧照光忙於軍務。兩人很久沒玩。
此時這個久違的遊戲,頓時破除顧家琪對便宜老爹的戒懷,那些皇城風波那些真面目計謀什麼的統統都是天邊的陰雲,日光一照,即煙消雲散,再也尋不到舊日痕跡。
梳好頭,顧照光抱著女兒出門,顧家琪微微掙扎,顧照光疑惑地看她,顧家琪昂頭道:“阿南是大人了。阿南自己走。”
顧照光笑,捏捏女兒的鼻頭,放下小孩,只牽著她的手,慢步緩行。
顧家琪看著路向,張頭張腦地問道:“爹爹,爹爹,咱們去哪兒啊?”
顧照光笑笑,不過隨便走走看看,他很久沒有陪女兒逛街。顧家琪輕噫奇怪,顧照光沒多說,他是真地在帶女兒逛街,到人多的地方,就把她抱趕來,還排了半個時辰的長隊,只為買一套家庭裝泰迪熊。
“不喜歡?”
“喜歡。”顧家琪用力點頭,眼睛骨碌碌地轉,想從顧父臉上看出些東西。
顧照光刮刮她鼻頭:“阿南應該笑呢,阿南想出來的玩具大家都喜歡,阿南掙的銀子啊,多得花不完,阿南開不開心?”
“誒?”顧家琪認為他在說火星鳥語,她聽不懂。
顧照光笑了笑,把注意放到其他人那兒。
宣同人多認識顧總督,紛紛打招呼,顧照光應說陪女兒來買玩具,大家一起寒暄,這家抱枕玩具店的東西如何搶手,如何招家裡孩子喜歡,晚幾天都沒貨之類的話。
顧家琪抱著短毛的棕熊玩具,看著這平和的一幕幕,不能思考。
忽地,她腦中閃光一現,貼著顧父的脖頸,連聲追問:“爹爹,爹爹,是不是以後都不做大將軍了?”
“阿南真聰明,”顧照光笑看女兒,道等這次戰事結束,他就奏本請辭,卸甲歸田,到時候他天天陪孩子彈琴學畫。
顧家琪想說沒軍權死得更快,但一想,顧照光手握重權十多年,用兵如神又深諳官場傾軋君臣相處之道,根本用不著她這半吊子提醒。
她顯出很欣喜的神色,和便宜老爹說她那些瑰麗的夢想,顧照光輕輕地笑著,一手抱女兒,一手提著熊媽媽熊爸爸,暢想日後的田園生活,兩人一路說不停。
圩二回 鸞鑑朱顏驚暗換 人心叵測(下)
夕陽落,父女二人策馬行歸,顧照光笑聲爽朗,顧家琪聲語清脆,一應一合,鶯鶯相悅,好不快活,遊人見狀,亦會聲笑。
總督府前路旁有喧譁聲,守衛大聲喝斥,阻趕乞丐流民。那人全身裹黑麻布,手抓半個黴烙餅,佝僂爬行,喃喃:“就走,走。”
顧照光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叫了聲:“溪兒。”
那人迅速爬起意圖遠離,卻因傷勢,踉蹌摔倒。顧照光飛身下馬,緊摟住她,反覆叫道:“溪兒,溪兒,你怎麼了?”
“大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這人抓緊麻布,遮住顏面,頭壓低,低聲否認,肩動要掙脫顧照光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