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車廂。”
他堅決地說著,然後當場就把她留下。當他轉過一輪梅田的天空,她也已經消失無蹤了。這是真實的故事。
世上就是有這種超特級的蠢蛋吧!我是這麼想的。
灌注了自己的驕傲與苦澀的回憶,飾摩把他在這一天的行動,稱之為“沙漠之我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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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聖誕夜——也就是我向水尾小姐示好半年後,我已經可以完全脫離桎梏,急速賓士在恥辱的原野上。之後的第一個聖誕夜,我就像是被灌入了氦氣,從頭到尾,整個人都飄起來了。在那滿載老套的幸福、愚蠢且貧乏的慾望所帶來的刺激下,我們相約要在她住的地方共進晚餐。為此,我甚至去祗園買了禮物,去肯德基拿號碼牌買炸雞。
晚上,我到了她的住處,她已經做好巧克力蛋糕在等我。
然後,我們三個人就圍著桌子坐下。到這裡我得說明一下,為什麼飾磨也在。聖誕夜無論如何應該只有我跟她兩個人一起甜蜜度過才對。或許有人會說,居然叫了第三個男人來,豈有此理,我有這麼無恥嗎?——請諸位不要誤會。他不是我叫來的,這是她的要求。她對飾磨這種深不可測的男人抱有很大的興趣,而我則是深深愛戀著她,即使她有這樣不健全的好奇心。照這樣說來,在社團裡也只有她這個新進社員,連那個一臉大鬍子、蜷曲在暗處的高藪,也能夠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談。雖說這是她的要求,但飾磨仍是毫不在意地出現了——有些人或者會對飾磨有所批判也說不定,不過,這是飾磨的問題,我就不清楚了。
雞肉被風捲殘雲吃光,接下來,就要吃她做的巧克力蛋糕了。就在這時,我拿出了聖誕禮物,外表用可愛的包裝紙包裹,還綁了緞帶。她開啟包裹,裡頭是一隻內附太陽能電池,配備摩登的機械裝備——可以永久招手的招財貓。我騎著腳踏車一路去到祗園,花了一大筆錢買下這個東西,然後用禮物紙好好包裝起來。
她把那隻招財貓拿在手上仔細打量,然後把那東西放在桌上,用手指彈了一下,招財貓就開始嘩啦嘩啦招起手。
“我啊,不喜歡屋子裡多出多餘的東西。”她說。
雖說那時是十二月,屋裡卻很明顯地充滿了另外一種寒冷。我整個人凍在原地,飾磨則是手足無措之下只好開始切巧克力蛋糕。招財貓還在嘩啦嘩啦招手,就像是在計時一般。
三言兩語之後,我跟她吵了起來。飾磨只好以生手之姿充當仲裁者介入。事情最後因此而好轉或惡化,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這個東西這麼有意思,她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她會說出這麼過分的話——我那時的確是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仔細想起來,那個時候或許我就該停止追求那種制式的、沉溺奇特的夢幻幸福才是。我在心底發誓要在下一個聖誕夜雪恥,但那個雪恥的機會卻始終沒有到來。
總是有這種超特級的蠢蛋吧!我是這麼想的。
灌注了滿滿驕傲與苦澀的回憶,我把我這一天的行動,稱之為“太陽能招財貓事件”。
順道一提,在這個事件當中最悲哀的非飾磨莫屬。他因為插手了自己並不熟悉也不上手的仲裁行為,勞心費神,最後還是投降,囁嚅著“我、我先回去了”,一個人踉蹌步入聖誕夜的夜空下。我不知道他之後是怎麼過的,或許睡了一整天吧。
不過,他妹妹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每當她哥又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回到他們的住處,她就會笑眯眯地說“我啊,不喜歡屋子裡多出多餘的東西”,像是惡作劇一樣。
從她哥哥那裡聽完這整件事的始末以後,她更是笑得滾來滾去。
“哥,那你怎麼會在那裡?”他妹妹問他。
飾磨似乎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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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使我們前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