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這人的底子很輕,我馬上就看穿了。但也有可能是我看走眼,或者他玩真的也說不定。我決定先禮貌地回應他那粗魯的言語,看看情況再說。另一方面我也準備好了,兩隻腳調整了方向,略微彎曲,馬上就可以起跑。我不得不說,不論是我的心,或是我的身體,反應都敏捷快速得不得了啊。
“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要是再繼續跟著她,我就會報警。”
這個男人,大概以為我是那種滿心妄念、企圖要對她動手的大壞蛋吧。這傢伙實在是太失禮了!我的心頭一股火起,但我不認為我有必要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一般見識。
“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少在那裡打馬虎眼。”
“我不認識你,也不記得打過什麼馬虎眼。”我稍微加強了語氣。
“我知道你。要是你再做這種事,可是會被警察逮捕的。就算我現在就把你這種傢伙抓起來,在法律上也完全沒問題。”
“你是誰?”
“我沒必要告訴你。我會來找你談,是因為她說被你糾纏,讓她感到非常困擾。”
“你說要談?……我什麼都沒做。”
“如果你再跟著她,我真的會叫警察過來。”男人伸出食指,語帶威脅地指著我說。
◎
我就著街燈的白光,仔細地觀察他的臉。
這傢伙,看起來沒有大一生的生澀,也沒有像我這種已經在大學生活了五年的人那麼爛熟。如果說是跟她認識,那應該就是大三生吧。剛好是半生不熟的年紀,眼睛不是眯細、放冷,就是所謂的“吊眼”。仔細看看,這傢伙還嫩得很,壓根沉不住氣,就算擺出架勢瞪著我,還是無從掌握我的心思。從這一點來看,他的眼力大概連植村大小姐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他抿緊嘴唇吐出那些苛刻的言語時,還發著抖——這點很微妙,當然,也沒逃過我的眼睛。他的眉毛比一般人薄一點,拿這個做文章就太可憐了,所以我什麼都沒說。他的鼻子雖然又直又挺,臉上卻飄散著一股五官全都長壞了的哀愁。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是故意拿他臉上的零件出氣,也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有些人臉上的樣子跟他差不多,可是人家好歹是個正派人。或者說,這不僅是他長相的問題。若要說他的五官歪斜不正是因為分擔了他那打從體內噴射而出的小人氣息,我也不覺得過分。
歸納我從他臉上所得到的情報可以推測出來,像他這種器量狹小的人,等級大概連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實在應該無視這個傢伙,抬腳走人就是。器量的差異太大,我不覺得跟這種人有交談的必要。
不過,只有一件事,我非得好好考量不可。如果這傢伙也認識她,那麼這傢伙就有相當高的機率也是法學部的人。像這種人,會到處去參加司法考試,有如迷失在魔宮中一般,可以說根本就成了半個廢人,只是行屍走肉而已。就算只是這樣,這傢伙或許真的有辦法駁倒我這法律外行人也說不定。儘管從剛剛那些亂七八糟的爭執來看,我覺得我杞人憂天的可能性很高。不過,也不能說這絕對不會是他的陷阱,說不定他就是要等我上鉤,然後拿出在法學部學得的必殺技把我說倒,送我到警察局去。我不認為一般人能夠理解我那偉大的研究,就算是親自去跟警察解釋,我也不認為那些警察有可能理解。
像這種器量只有小貓牛奶盤大小的男人,我能夠忍耐著引導他嗎?以這個男人的狹小程度來看,什麼都不要說直接走人,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他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無言地踏出腳步,他“啊”了一聲,馬上像是閃躲一般地退開。當他意識到我是要回去了,隨即便得意洋洋地對著我的背後放話:“喂,你聽懂了嗎?”我想,這種感覺就像穿著濡溼的T恤一樣——這男人的內裡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