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彷彿都隨著琴聲飄向遠處,小小的斗室裡,洋溢著不可思議的溫暖氣氛。
短暫的幸福,終有結束的一天。
在接近結束的倒數時刻,闕御堂的情緒又從暴躁緩和下來,變成詭異的沉默。
他時常站在一邊,用一種彷彿能夠再也看不到她的悲愁眼神,默默凝視著她。
梁心倫常常一回頭,就對上他那寫滿千愁萬緒的眼。
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要走的人是他,但是放不下的人也是他。
她當然也捨不得他,只是她還算理智,知道造成彼此傷害的停損點在哪裡。在這樣繼續下去,也不可能得到幸福,智慧彼此怨恨罷了,那對兩人都是傷害。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
明天,就是闕御堂的婚禮了。
一整天他的手機都在響,幾乎兩家的人都在找他,但他卻任性的躲在梁心倫這裡,對於婚禮的準備毫無關心。
他更加沉默了,像是要留住最後的記憶那般,牢牢盯著梁心倫的一舉一動,不管她走到哪裡,或是做著再無聊不過的清掃工作,他都像看著珍寶那般眷戀地瞧著。
梁心倫故意避開他的視線,她不敢看他的眼,就怕他眼中的依戀,會讓她作出違背自己原則的決定。
晚上,梁心倫準備了一大桌闕御堂喜歡的菜,就當是他要遠行,替他踐行送別。
但他吃得不多,整頓飯的時間不是在沉思,就是用那雙深沉的黑眸瞧著她。
吃飽後,她收了了飯菜,順著洗碗。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走到她的身後。她故意不回頭,看看他想說什麼。
在許久的沉默之後,他猶豫地開口喊道:“心倫?”
“嗯?”她關掉水龍頭,利落地把洗淨的碗盤放進水槽上方的烘碗機裡。
“我,我知道自己答應過什麼,我也沒有意思反悔,我只是想問你……我是想問……如果你肯再給我一個機會,你肯嗎?”
她按下烘碗機的開關,轉身直勾勾地凝視他“你所謂的機會,是要取笑婚約和我結婚嗎?”
他明知不可能,但故意這麼問。
“不……我知道自己這麼想很自私,但…我會好好照顧你,除了名分我無法給你,其它的你什麼都會有,包括孩子也是…”
闕御堂明白這樣的提議很卑劣,也早就知道她不會答應,但他就是想試試看。
他不想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失去她。
“不可能!”梁心倫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他的提議。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情婦,哪怕那個人是你。我認為自己是個還算可以的女人,我值得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丈夫,以及許多我與他所生的孩子。我不會成為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更不想替任何人生下私生子,我說過這是最後一次,便會信守諾言。我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你親口承諾過我,希望你還會記得自己的諾言。”
“我記得,我也確實會遵守。”他低下頭。黯然低語。
“別想太多!我拉幾首你最愛的曲子給你聽。”她去拿小提琴。
她當然不是不難過,但是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
女人在面對感情時,遠比男人要堅強。
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面對失去的戀情時,可以堅強地重新站起來,但一個在外面威猛剛強的男人,卻有可能走不過這樣的傷痛。
她舉起琴,擺好姿勢,閉上眼睛開始拉起熟悉的樂章。
美妙悠揚,絲毫沒有瑕疵的琴聲,宛如天籟之音,但是那些優美的旋律敲進他的心底,卻像釘子那樣讓他疼痛。
以後,她再也不會為他拉琴了。
他將失去屬於她的一切,一首曲子,一個笑容,一個擁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