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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快到下關了!”
在汽車的速度越來越慢的時候,高勝侖身邊的副官李德勝輕聲提醒道。
“哦!”
輕應一聲,高勝侖把視線朝著前方投去,在視線中公路上擠滿了人和車,南京的疏散工作開始的很早,只不過直到現在依然沒有結束。
“這麼大市,什麼時候才能疏散完?”
眉頭微皺著,在車隊從百姓們讓出的道路中駛到下關碼頭的時候,高勝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視線所及在下關一帶也是亂七八糟,到處是退下來的軍隊和進行疏散的市民。幾十輛張貼著廠礦遷移監督委員會條子的汽車徑直的停在路邊,而路邊的幾名穿著西裝中年人,更是滿面焦爭,正不斷的商談著。
“停車!”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高勝侖喊了一聲,車剛一停穩,他便跳下吉普車,朝著路邊的幾個人走過去。
“……”
正在和同事商量著如何運輸裝置的謝為傑看到吉普車隊停了下來,便是一愣,由新中汽車公司提供的吉普車,現在是高階軍官的標誌,而這幾輛吉普車,難道來了……就在心裡嘀咕的時候,他看到一名將軍下了汽車徑直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的後面跟著幾名衛兵。
“長官……”
沒有理會迎來的西裝青年,高勝侖看著那幾十輛新北卡車上的紙條。
“永利錏廠!你們是永利的?”
“是,是的,長官!”
“車上的是什麼裝置?你們的裝置不都是從廠碼頭運出嗎?”
儘管對於南京的企業內遷並不瞭解,但高勝侖卻知道永利的裝置是由漢陽航運公司承運的,原因非常簡單——永利有北方的股份。
“長官,這些車上的是公司修理廠新購進的裝置!這幾個月,一直忙著廠裡的上萬噸裝置內遷,而這些裝置一直壓在下關的倉庫裡,所以……”
謝為傑連忙回答道,現在永利廠已經內遷完成,自然也就沒有船停靠工廠碼頭了。
“新購進的裝置?”
“幾個月前,我們範經理在得知上海的一家美國洋行有一百多臺積壓的機床,所以就購買了下來,如果……”
“是機床?為什麼不去碼頭裝船,”
“碼頭上的長官說,沒船運,這不……”
不待謝為傑說完,旁邊的年青人便哼一聲。
“什麼沒船運,那些船,都讓當官的運自己的傢俬了!”
“什麼!”
眉頭猛的一皺,高勝侖便徑直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去,而李德勝連忙跟了過去,他知道這位長官的脾氣怕是上來了,於是便輕聲提醒道。
“長官,這,這不是上海……”
當初在上海打仗的時候,長官可不也就干涉過內遷,甚至命令部隊把炸藥按到工廠裡,不同意內遷的工廠,一率“不予資敵”就地爆破,當時可有人把狀告到了南京。
“上海的機器能造槍、槍炮,南京的機器就不能造嗎?
出身邯彰的高勝侖清楚的知道機器裝置對於戰爭的重要性,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派出工兵協助上海兵工廠保管處遷出了包括一臺2000噸水壓機、1200噸水壓機以及數部200至600噸水壓機在內的數千噸重型裝置,現在這些重型裝置都已運往江西腹地,用於中央新建的炮廠。
此時的下關碼頭擠得更是一塌糊塗,江岸堆滿了千千萬萬的箱籠物件,上面貼著什麼部署的條子,既無秩序,也沒區分,更談不上適當的管理,婦人孩童的哭喊聲連成一片,一進碼頭,高勝侖就被眼前的混亂給驚呆了,他沒想到這裡的局面竟然如此的混亂。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亂?”
朝著跑來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