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提何均半個字的不好,讓人半點惱意也提不起來。
何均聽得啞然失笑,半晌才搖頭沉聲道:“我不委屈。”過得片刻又道:“委屈的是王爺吧。”
燕承錦坦然地順著他的話點頭:“是哦,反正我是決不進你家的門。雖然你說的那些都有點道理,明面上看起來這樁婚姻也合適,不過我不喜歡你。縱然人人都說我和林景生不合適,可我偏偏喜歡他。我們在一起既不傷天害理也不是國法難容,怎麼就不行,大不了,哼哼,大不了……”說到這裡他停下來看了看何均,轉了話題不再說下去。“你擔心何家受猜忌,這也好辦,請皇兄再認個乾弟弟乾妹妹,你娶了就是。”
也不等何均答話,燕承錦自顧自地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這事是皇兄做主,你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其它詳細的以後再慢慢商量。”
他把話一股腦地說完了,倒也十分輕鬆,坐在椅上沒心沒肺地看著何均,笑嘻嘻問道:“這鐘山寺怎麼還不到?”很是乾脆利落地表示他不想再談這事了。
他這話雖說得客氣卻直白,大意無非就是我不喜歡你你別糾纏我,何均哭笑不得之餘倒也不覺得太過難堪。偏偏自個極喜愛的又他這活潑潑愛憎分明的性子,不似婦道哥兒人家扭扭捏捏,只是燕承錦把這話說在了前頭,他心裡雖沒絕了這個念頭,但思忖許久的那些纏纏綿綿的情話此時似乎就不適宜再說出來。
何均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兒失落,卻並不全然灰心,畢竟燕承錦有一句話說得極正確,這事兒還得皇上作主,別人誰說了都不算。縱然你不情願又如何,到時候旨意一下人進了門,縱然他心有不甘傷心哭鬧又能如何,自己只需百般體貼撫慰,來日方長,總有能哄得他回心轉意春暖花工的一日。
這樣一想,何均心裡多少沉靜下來,放了杯子道:“鐘山寺離得也不遠,頂多再有一柱香的工夫也該到了。”一邊說著話,就抬眼朝船艙外看去。
這一望之下,何均卻微微一驚。何均長久以來養出的眼光,對地形地貌之類的十分敏感,此時近處還是滿眼碧綠的蘆葦,遠處還能看到半山腰處的鐘山寺探出的一角飛簷,可是這角度看起來卻似乎不太對勁,似乎他們的船並不是向著那個方向去的。
心裡的疑慮剛剛升起,船身微微一晃,隨著輕輕的‘呯’的一聲,似乎被什麼給撞了一下。
耳邊傳來天麻輕微的低呼,此外卻沒聽到他的下屬喝問什麼。
何均心知有異,雖然天麻的聲音裡除了驚訝之外並不顯得太過慌張,但何均琮是低聲吩咐燕承錦道:“你乖乖留在艙裡。”自己縱身就出了船艙。
他們說話的時候,所乘的大船不知什麼時候駛進了一片隱密的水灣,四面的蘆葦層層疊疊遮得密不透風,不遠處幾艘小船不鬆不緊地將他們的大船隱隱圍在中間,而其中一葉小舟當先靠了過來,剛才的響聲就是小船靠上來時發出的。
小船上的人一撐船竿,輕盈地跳上了船頭,一抬手揭了頭上頭笠,底下露出一張平和沉靜的熟悉面容,朝著何均微微一笑道:“何大人,久見了,王爺承蒙你照應這幾日,如今我來接他。”
何均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簡直難以置信他竟有本事輕而易舉地設下這樣的圈套來,還能這般輕描淡寫地和自己說話。
再遊目四顧,這艘船的船家已經不知去向,而他那幾名下屬歪歪倒倒地靠著艙壁滑坐在甲板上,不過身上無傷無血,呼吸也還平順,顯然僅僅是昏迷了過去。一船的天麻神色驚愕閃爍,許維則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的茫然不解,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了何均身後,遲疑地道:“王爺?”
何均猛然地回過頭去,燕承錦那裡肯聽他的乖乖坐在船艙裡,這時正扶著艙門朝這邊看來,顯然他對林景生的突然出現也不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