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點了點頭,又把他顯然已經向他們說過的故事再說了一遍。“我老婆聽到馬蹄聲。我們這條路上半夜裡是沒人來的,所以我到外面來瞧瞧,看到他就像這樣。”
在燈籠的光照射下,我注意到了一件事——在馬的肚子上有一塊圓圓的印子,一碰好像就會痛。“你看,警長。”
“這是啥?”
“燙傷。兇手把漢克放在馬車上,把韁繩綁好,用雪茄煙還是什麼去燙那匹馬,讓它跑。可能跑了好幾哩路才累得停了下來。”
藍思朝他兩名手下比劃一下。“咱們把他帶回鎮上吧。在這裡找不到啥別的東西。”他再轉過來對我說:“至少找著他人了。”
“不錯,找到他了。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在那座橋上出了什麼事,只知道那不是開玩笑。”
葬禮在兩天之後舉行,那個禮拜五的早上,一輪慘白的冬日太陽從雲層裡掙扎出來,把三月裡的長長影子投射在小鎮基同的墓碑上。布林洛家的人當然都在場,還有蜜麗的父母,以及鎮上的人。葬禮之後,很多人都回到布林洛的農場。這是鄉下的傳統習俗,不管多傷心都一樣,還有很多鄰居把食物送給這一家人。
我坐在客廳裡,遠離其他的人。那個叫勞勃士的銀行經理來到我面前。
“警長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呢?”他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
“這真是個難題,不單是怎麼發生的,而且還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
他點了點頭。“你如果想殺什麼人,動手就是了,不會想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詭計讓他先失蹤。有什麼道理呢?”
我想了想這個問題,但是沒有答案。勞勃士走開之後,我走到莎拉·布林洛那邊,問她有沒有不舒服。她用疲累的眼光看著我說:“我可以下床的第一天就去葬我的兒子。”
對一個母親的悲傷是很難說什麼的。我看到麥克斯拿進一袋從他店裡來的雜貨,就準備過去幫忙。可是我的眼光看到了客廳桌子上放著的一樣東西,那是三月號的《赫斯特國際月刊》。我記得漢克看過在二月和三月號連載的福爾摩斯探案。我在一疊舊報紙下面找到了二月號的雜誌,就翻到那篇福爾摩斯的探案。
那篇小說分上下兩部,題名叫《雷神橋之謎》。
橋?
我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看書。
我只花了半個鐘點的時間,看完之後,我去找隔壁農場的華特·雷姆賽。他正和拉瑞·歐布萊思站在側門的門廊上,看到我走過來就說:“拉瑞在他馬車裡有很好的走私來的酒,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謝了,華特,不過你可以幫我另外做件事,在你的穀倉裡有沒有一條很結實的繩子?”
他皺起眉頭來想了想。“我想是有的。”
“我們能不能現在駕車過去?我剛看了篇東西,讓我想到漢克是怎麼由屋橋裡消失的。”
我們上了他的馬車,沿那條彎彎曲曲的路走了一哩路到他的農場。這時候雪已經融了,那些母牛都在穀倉邊的水槽附近。華特帶我進去,經過空空的畜舍、牛奶桶以及馬車的輪子,到了連線在後面的一間大工具房。他在各式各樣的工具之間找到了一條十二叭長的舊繩子。
“這可以嗎?”
“正是要這個東西。要跟我一起到橋那邊去嗎?”
河上的冰仍然很結實,雖然路上都變成了爛泥巴。我把繩子的一頭交給華特,把另外一頭放下去,一直到碰到了結凍的河邊。“這是做什麼?”他問道。
“我讀到一篇小說裡說一支槍給拖進了水裡,因此從橋上消失無蹤。”
他看來一臉不解。“可是漢克的馬車不可能到河裡,河上的冰並沒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