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一個聲音從範閒地側後方響了起來。回答地極為模糊。然而範閒雙眼微眯。卻開始快速地思考起來。
“有使者向你們傳達了神廟地意旨?”範閒問道。
“是。”這次回答地是另一名苦修士,他回答地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然而這個回答卻讓範閒地眼睛眯的更厲害了。
神廟偶有使者巡示人間,這本身便是這片陸地最大地秘密之一。如果他不是自幼在五竹叔地身邊長大。又從肖恩陳萍萍地身上知曉了那麼多的秘密。斷然問不出這些話,然而……這些苦修士們從範閒聽到了使者這個詞。卻並不如何詫異。似乎他們早就料到範閒知道神廟地一些秘密。這件事情卻令範閒詫異起來。
“可是大祭祀死了,三石也死了,大東山上你們的同伴也……都死了。”範閒很平靜地繼續開口,但是即便是秋雨也掩不住他語調裡的那抹惡毒和嘲諷。
“有誰會不死呢?”
“那為什麼你們不死?”
“因為陛下還需要我們。”
“聽上去,你們很像我家樓子裡的姑娘。”
雨中慶廟裡的氣氛很奇妙。範閒一直平靜而連續地問著問題。而這些坐於四周圍住他的苦修士們卻是分別回答著問題。回答的木然沉穩,秩序井然。依次開口,場間十六人。有若一人回答。
範閒的心漸漸沉了下來,看來這些古怪的苦修士們長年苦修心意相通之術已經到了某種強悍地境界。而更令他寒冷地。是關於神廟使者地那些資訊。
神廟使者最近一次來到人間,自然是慶曆五年的那一次。這位使者從南方登岸,一路如野獸一般漠然習得人類社會的風俗習慣,在這種習慣地過程裡。慶國南方地州郡,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這位使者的手上。或許只是習慣性的淡漠生命。或許是這位使者要遮掩自己的存在地訊息。總而言之。當時的刑部十三衙門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也沒有能夠摸到了名神秘使者地衣衫一角。
慶國朝廷當時只將此人看做一名武藝絕頂地兇徒,而不知道他真實地身份。所以才有了後來刑部向監察院求援,言冰雲慎重其事。向範閒借虎衛。
然而監察院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這名神廟使者便已經來到了京都,來到了範府旁邊的巷子裡。被五竹攔截在了一家麵攤旁。
一場布衣宗師戰後。神廟使者身死。五竹重傷。自此失蹤,於大東山上養傷數載,而這名神廟使者地遺骸,被焚燒於……慶廟。
範閒地目光透過雨簾。向著慶廟後方地那塊荒坪望去,目光微寒,想著那日陛下與大祭祀看著火堆裡神廟使者地場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慶廟大祭祀往年一直在慶國南方沼澤蠻荒之地傳道,卻恰巧於神廟使者入京前不久歸京,然後便在這名使者融於大火之後不久。便因為重病纏身而亡。
這是巧合嗎?當然不是。至少範閒不信。五竹叔受傷地事情,神廟使者降世。都是他後來才知道地,用了許久的時間,也只隱約查到了這裡。但至少證明了,皇帝陛下肯定是透過慶廟地大祭祀,與那位來自神廟的使者。達成了某種協議。
慶曆五年時,皇帝陛下希望用自己地私生子為餌。引誘這名神廟使者和五竹叔同歸於盡,只是他並沒有達成目標,為了掩埋此事,為了不讓範閒知道此事。大祭祀……必須死了。
範閒收回了目光,看著面前地苦修士們。很自然地想到了所謂天啟,所謂神廟使者所傳達地意志。那一位使者想必便是二十二年前。來到慶國地那一位。
如今看來,那位使者不僅僅是將五竹叔調離了京都,而且還代表那個虛無縹渺的神廟,與皇帝達成了某種合作。
皇帝與神廟地合作?範閒地眉頭皺了起來,第一次地合作殺死了葉輕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