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倒是知曉其意,解了腰間長鞭,迤邐委地。
“請!”幾乎身隨音動,長鞭如螣似蛇,虛晃捲來。
“啊!”望天闊按著本能格擋,手間一緊,竟是天缺直扔過來的掃帚。
“以帚代棍,兼施刀法。”望江關提點:“你不是一直很想會會”苗家鞭法“嗎?擋不過五鞭就別再喊我師父了!”
好耶!一場惡鬥落著以美人鞭舞收束,眾人讚歎,熱哄喝采,看著望天闊從左支右絀漸諳竅門……
原來,掃帚也不是隻女人家才用得順手的東西啊!
“太好了!菂菂!”遲末末抹著自己剛才因害怕和疼痛而迸出來的眼淚,開心拉著她的衣袖哭:“沒事了,太好了……”
她沒回答,從方才便只呆呆對著望江關看。
愴愴然悲酸想哭,不明白望江關為何回來卻換了衣裳。
和錚錚同色,男女對款。
豐兒剛滿十五,望家寨依俗安排他與鏡鎏圓房。
“恭賀主子大婚、早生貴子、金玉滿堂……”酒盞連杯,饒是他刻意鍛鍊過的酒力也自有不勝。
苦笑著,心底清楚太叔公讓他早早生子的原因。孃親這兩年公開與居明叔叔走近,他的身世,頓時又成頭人們猜忌顧慮的話題。
所以……他漫想……所以這場結親不過是讓鏡鎏取種……所以,腳步遲疑……所以他和鏡鎏都是教人利用……
嬰孩出世,他這名義上的嫡脈便可易人,長老們有個打從孃胎便在手上掌握的少主,一切便無須如此虛假了吧?!
“快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幾位頭人師父催他:“早早添了白胖男娃,讓老主子天上安心。”
嘎吱──
新房裡,鏡鎏覆帕端坐。
豐兒踟躕,對這長上五歲的姑系表姐,他打小便敬畏居多,遑稱柔情。
“請主子親揭喜帕……喝交杯酒……”喜娘主禮,他一一照做,臆間亂針如麻,倒盼望這煩瑣小節無窮邊盡,持續著地老天荒。
可,終究只剩他倆。
以及菂菂?!
“小心!”他眼尖,發現一身錦服的新娘竟暗藏短劍。
“別碰我!”鏡鎏悽嚷:“否則我跟你同歸於盡。”拚了命的砍法,豐兒得抱著菂菂翻地數圈。
“為何?”桌底,他問的是菂菂。老這麼突然出現,不顧危險……
“我不讓你娶她!”菂菂在哭,摟著他頸子不放。“你說要做我家人的,我不要你變,我們一輩子做家人好不好?”
“危險!”鏡鎏殺勢又來,他以肉掌相搏,鮮血淋漓,菂菂莫名其妙的眼淚卻讓他更痛……
“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她還是說。
鏡鎏不見,喜房也不見……
黑暗間,他只聽見菂菂一遍又一遍問。
你是不是喜歡錚錚?
唉,“饋神”期間人忙事繁……
連睡夢也一團糟糕!
撐頭坐起,望江關瞥見幾上服飾,窄衣寬褲、白布纏巾,照例由菂菂一手打點,井然有序。唉,他再嘆,聽那房外靜悄,肯定又教她搶溜出門了!
自從“立馬”那日,她老躲他。
“關哥哥,關……”摔不及防,錚錚興沖沖推簾而入,卻見他晏起不整。
那披髮敞襟的姿容教她俏顏頓暈,情郎跟前,恁她多高身分都得當然放下,芳心激越,不像自己。
“菂菂不在,你自個兒招呼可好,”微笑以對,望江關一貫斯文:“我換上這西島儀服就來,時辰將屆,一會兒得煩你邊走邊說……”
今日“饋神”輪南村海祭,村民以西島為主,他為人共主亦從善如流。
“喔,那我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