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科班出生的當地記者,對周邊地區的地勢熟悉很是熟悉。且對於如何安撫民眾很有一套。
“張記者,就你看我們明天的行程應該是怎麼樣的?心理醫生已經開始對部分災民進行治療,但是很多依然是有心理障礙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怎麼能放下心。”
“毛小姐,是這樣的。我曾經在外省也參與過一次抗洪救災的行動,每次都十分觸動人心。我拍了很多讓人撕心裂肺感動不已的照片,如果換個角度讓我變成災民我也會崩潰。我們實際的任務其實說明確也明確,說模糊也模糊。”
鬧鬧擰開一瓶水遞給他,“我懂的。”
“我們沿路上臨危而變,不要拘於死板。”他沒有接過水,而是過於嚴肅的開口,“這些物資我們能省則省吧,畢竟這邊山窪地險,就算直升機調物資也不是一會半會,儘量留給災民吧。”
鬧鬧的手一頓,神情略顯尷尬的又把水蓋擰了回去放到集中區裡。
張記者身臨災情多次,每每上頭派來的慰問人員哪次不是走個過場擺個秀,外面受災人員風霜露宿他們卻頓頓飽餐,他早就看不過眼。慣性的就把鬧鬧列於同類,面上給了尊重但是心裡不甚服氣,帶些鄙夷。
甚至看到鬧鬧只要過於“浪費”一點的行為就極為誇大放大,認為作風十分不對。
“好了,毛小姐早點休息吧。”也不等鬧鬧給回個話就提著自己包轉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組織行為裡面告訴我們很多人看人都會產生社會偏差的,而張記者很明顯的對鬧鬧產生刻板效應,對於鬧鬧“這一類”的人不留好面子。
鬧鬧脾氣是倔的,就張記者這作態她當然看出了他對她的看不起。越發這樣,她就斷不會拿水喝了,她得讓張記者看看人與人是不同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在大難面前沒有血性。
倦了棉被,伴著同屋大嬸的鼾聲她卻是如何也睡不著。
白天戰士們從被激流沖垮的茅屋裡救出小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孩子手臂不知被什麼重物壓過血直直的淌,上面灰黑加上血的鮮紅觸目驚心的,而孩子早就已經昏迷過去。
她感觸良多,總想著一定要為他們做點什麼。
原來那些自己認為的荊棘坎坷一對比根本就是沫沫,生命都遭到了威脅,那些虛的壓根就是屁。
想著想著,人也強迫進入睡眠,夜裡夢裡面那倒丰神俊朗的高大影子一直重複著那句,“是兩個獨立的人相互扶持,而不是過於依賴。”她還是嬌嬌氣氣的埋怨,而轉身自己卻猶豫了,顧邵的話實則不是全錯。
第二天早上是被急急的吼聲叫醒,戰士們救出了沿河邊上的一戶農戶,而那家的脊樑骨孩子的父親為了救被大水沖走的孩子被一顆兩人懷抱粗的大樹打中,腰部以下現在完全動彈不得。
孩子和母親嚎啕大哭,而醫生提著急救箱只能做暫時的救援。
政委已經在指揮全域性,鬧鬧上前安慰著垂淚的孩子。
“乖,乖,別哭了。你哭了你爸爸醒來可就不喜歡你了。”她的手輕輕地抹著孩子臉上的淚珠。
許是受到的驚嚇太大,孩子的哭聲就是不斷,急的鬧鬧都要跳腳,只能一句一句別哭了,乖乖。她自己也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好在傷心過度的母親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還在一旁,她從鬧鬧手裡奪過孩子,緊緊摟著,安慰,“寶寶,咱不哭,等爸爸醒。”
那母親雖說此刻堅強過來,但一雙眼死死盯著自己丈夫那邊,目不轉睛,害怕突然就失去些什麼。
鬧鬧的心也似乎堵住了什麼,眼角潤溼,難受得不得了。她想,這父親要是就這麼去了,家怕是都要散了。
韓申拍了拍鬧鬧的肩膀,聲音也滄桑疲倦,“實在受不了先在外面看看能不能